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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清水镇真是好样的，表面是水清无鱼，揭开面纱，却是污臭一团！”裴县令气极反笑，沉声道。
“你起来吧。”裴县令转头目露怜悯地看向王大荣，随即招呼肃篱，“你带他去认认常山带回来的人。”
“好。”肃篱应下，转身先出了门。
王大荣用衣袖蹭掉脸上的泪水，满是悔恨地说道：“大人，小的今日一直在懊悔，当日没有和贼人拼死一搏，如今既已被大人知悉，就请大人为小的做主，为小妹做主，她死得冤呐！”
说着又要跪下，给裴县令磕头，被裴县令一把拦下。
“本官既已知悉，便不会袖手旁观，你先随县丞去，至于你一家安危，本官自会看护。”裴县令拍着王大荣的肩膀安抚道。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王大荣千恩万谢地出了门，找到廊下等着的肃县丞。
裴县令这下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起身去了县衙案卷房，让书吏汇总了清水镇近五年失踪人口，再让常山和陆琪各带几人去寻访现在那些人家的现状，再问一问当时的境况。
此时，黑夜已吞噬天空，不像往日星星闪烁，月华照人，只有一片吞没一切的黑暗。
“好黑啊！”苏行烟端着做好的蒜苗回锅肉往饭桌走时，看了眼黑漆漆的院子。
“也不知道小川看得清路不。”苏行烟放下盘子，有些担忧地看了眼院门的方向。
小川自告奋勇要去请王守成父子，只因家里太穷，连个灯笼都没有，苏行烟一直在厨房忙碌，也没留意外面的天色，不想今天没有一点月色。
苏行烟又看了眼院门，还是没动静，只得进了厨房，往蒸窝头的锅灶里又添了一把柴火。
“姐姐！”院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小川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打了灯笼的王守成父子。
苏行烟连忙跑出厨房，见小川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心中的大石落地，连忙招呼道：“王伯伯，阿轩来了啊，小川快带王伯伯进屋坐，我把窝窝头端了就过来。”
“哎，好。”小川应道。
饭桌上，小川和王明轩两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个不停，一会儿说今天的回锅肉好吃，一会儿明天他俩上学的事，一会儿又说起王明轩今天被他爹修理的事。
热热闹闹地吃过晚饭，又坐了一会儿，姐弟俩送走了王守成父子。
苏行烟将买回来的纸笔摆在显眼的位置，又找出上次买的新衣服放在小川枕头旁边。
小川正激动地在炕上躺着蹬腿，王明轩给他说了许多书本上讲的趣事，他对未来的学习之路已经非常期待了。
“快睡吧，明天可不能迟早，学堂上不能打瞌睡，既然去了就认真学，记得了吗？”苏行烟将房门关上，一边叮嘱道。
“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小川在炕上翻了个跟头，然后心满意足地斜躺着。
这一晚上睡不着的不止小川和裴县令，清水镇上最为富贵的朱府里，朱敬峰正在烛火明亮的房间里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那苏家姐弟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后来下起大雨，小人在集上又转了两遍，还，还是没发现他们的踪迹。”汇报的人跪在锦绣花纹的地毯上，柔软舒适，却心里忍不住地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