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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书清脆的声音从里间传来："小姐！这儿有好几个没拆的金陵漆盒！"
闻言柳安芷便站起身，让许嬷嬷扶着她走进去。紧接着是账册翻动的沙沙声。
一切发生得太快，刘掌柜面如土色，突然向外冲去，却被门槛处不知何时出现的护卫堵个正着——原是柳安芷"心口疼"时，暗地里给门外候着的人打了手势。
没有办法，刘掌柜只能硬着头皮退回来，深吸一口气，认命似的走进内室。
他看到柳安芷坐在伙计搬来的玫瑰椅上，翻着真账本轻笑："三月十二日，螺子黛十盒，实售二十两一盒，账记八两......刘掌柜做假账的手法，倒是比绣娘描花样子还精细。"
刘掌柜扑通跪下，抖如筛糠："大小姐明鉴！是夫人她......"
"住口！"许嬷嬷一声厉喝，"黑心奴才自己做下的勾当，还想攀扯主子？"
虽然猜测可能会是赵氏做的手脚，但若是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一个主母会亏待自己的嫡长女。
这种话要是从柳安芷这边传出去，外人只会说她不孝父母，不知感恩。
刘掌柜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层，马上将嘴闭上，又好像突然有了底气。
“大小姐，刚才你看到的也是下面的管事刚刚送来的，我还没能检查。”
“要不我先送去府里问问夫人，弄清楚之后再给您汇报？”
这是明显将自己当作什么都不懂的傻子了，要是让他送账册去给赵氏，回来的肯定就不是这一份了。”
“铺子已经是我的了，以后你们代表的就是督主府，不需要再去麻烦母亲。”
柳安芷慢条斯理地合上账册："念在你为柳家效力多年的份上......"见刘掌柜刚要松口气，话锋一转："锦书，去请京兆府的差爷来，就说咱们铺子遭了家贼。"又温声补了句："记得从正门走，让街坊们都瞧瞧。"
下面的管事送来的？
那就让她看看下面还有多少个时是赵氏的人，正好这一次全都清理了。
当差役拖着面如死灰的刘掌柜经过凤脂楼外的茶肆时，二楼雅间的窗棂猛地合上。
柳安芷站在铺子二楼窗前，望着对面茶肆里匆匆离去的赵家管事，轻轻吹散茶沫。
虽然心里早就有了猜测，但是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感觉非常不适。
如果是原来的柳安芷，应该会难以接受，一直以为宠着自己的母亲，其实根本见不得她好。
"嬷嬷，去告诉其他几间铺子的那些掌柜们——"她放下茶盏，双眼看着在茶杯里沉浮的茶叶，神色未变，"后日未时，我在蓬莱阁设宴。"
许嬷嬷会意一笑："小姐这是要...立威？"
柳安芷轻轻将茶杯盖上，看着窗外一缕春光正落在楼下"凤脂楼"的牌匾上。
"不，是请他们...看场好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