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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说好要让秦素当先生后，柳如晔就没有去过族学。
柳安芷有让霜降时不时打听一下，柳如晔在府里的时候一般会做什么。
了解到他一般在自己的院中读书，或是去华姨娘那里用膳，柳安芷也没有专门去找过他。
赵氏不喜欢这个庶子在自己面前转悠，所以免了他的请安，连他所在的院子都是最偏僻的，离华姨娘的院子也算不上近。
所以在过了用膳的点，还能在华姨娘这里见到柳如晔，让柳安芷觉得有些惊讶。
“大小姐勿怪，少爷难得在府里待这么长时间，妾就做了不少春裳想让他试试。”
柳安芷看到长桌上摆着的几件不同颜色的衣服，笑着点点头，“姨娘有心了，晔哥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也作为大姐姐也该给晔哥儿准备些鞋袜衣饰。”
说着就让锦书将准备好的玉饰拿出来，本来她这一趟就是想将这些东西给华姨娘，正好柳如晔在这里，还可以让他选一选。
“这是我让人准备的一些挂在衣服上的玉饰，晔哥儿之后说不准要和父亲出去见人，总要有些像样的行头。”
柳如晔除了刚看到柳安芷时起身行了一礼，对于华姨娘准备的衣服，还有她拿出来的玉饰都没有什么反应。
反倒是华姨娘，眼中满是惊讶，有感激又有不好意思，“让大小姐破费了，大小姐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这还...”
柳安芷没让她说完，“这都是应该的，我和苒儿都有了归宿，晔哥儿以后要撑起国公府，这些少不了。”
没有再推辞，华姨娘看了一眼柳如晔，后者谢过柳安芷后，让小厮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看他脸色没有什么变化，柳安芷暗自皱了眉。
作为一个十岁的孩子，她这个弟弟也太老成了吧？
难道是在族学学傻了？
但柳安芷觉得此时并不是问这个的好时机，她和柳如晔还十分陌生，虽说他对自己尊敬有礼，但那也是庶弟对嫡姐的基本礼仪，说不上有多交心。
感觉柳安芷似乎有话要和华姨娘说，柳如晔就起身提出要回去温习，收拾收拾便离开了。
华姨娘目送着他走出院子，收回目光看向柳安芷时，脸上还有一丝羞意，“让大小姐看笑话了，晔哥儿从小性子慢热，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心里对于大小姐是非常感激的。”
话说到这，华姨娘脸上有自豪，也有无奈，就像一个牵挂着孩子的母亲，比柳安芷第一次见到她时有生命力多了。
柳安芷见已经完全看不到柳如晔的身影，便在华姨娘身旁坐下，“说不上帮了多大的忙，原本我就说好要给晔哥儿物色一个先生。”
“只是我却有些好奇，”柳安芷一双如黑葡萄一般水灵的眼睛看向华姨娘，“姨娘是怎么知道，那位母亲找的先生不是个好的？”
许是没有想到柳安芷问得这么直接，华姨娘的神色一滞，她抬眸快速打量了一下柳安芷的表情，又马上低下头，只有手中扭紧的绣帕泄露了她的慌乱。
柳安芷用余光留意着着华姨娘的反应，可以猜到她知道赵铭的事情，和知道自己假千金的身份，是同一个原因，所以此时才会这么纠结。
她也不急，一边喝着手中的茶，一边和身后的霜降和锦书说些什么，好像刚才的问题只是她随口一问。
过了好一会，华姨娘才像是鼓足了勇气，“这件事和妾最大的秘密有关，若是告诉了大小姐，您可否保我在这国公府中平安无虞？”
无欲则刚，柳安芷怕的就是她没有需求，有所求就有得谈，“不单是姨娘，晔哥儿我也会让他成为我们国公府真正的顶梁柱。”
柳安芷将今日在太后面前提及晔哥儿和秦素的事情同华姨娘也提了一嘴，“我对父亲有信心，也对晔哥儿有信心，我希望他成为国公府的支柱，也是我的支柱。”
她的神色不像开玩笑，华姨娘也从她的脸上看出不同于以往柳大小姐的高傲，只有暖意和对自己所言的信心。
华姨娘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可惜啊，这位大小姐并不是国公府真正的小姐，否则...她确实可以带着晔哥儿跟着她拼一拼。
“姨娘是在想，我不是国公府真正的小姐，所以就算现在和我站在一起，未来的国公府和我也没有关系是么？”
不仅是华姨娘，连站在柳安芷身后的两个丫鬟也震惊了，霜降一时没有忍住，“小姐你在说什么呢，您怎么可能不是国公府的小姐？”
锦书更是惊讶得忘记控制自己的表情，今日她才跟着柳安芷进府，她就如此将这么大的秘密在自己面前说出来吗？
“大小姐！您...是怎么知道的？”
华姨娘确定，这个消息目前在国公府，除了她就只有赵氏知道，而赵氏是绝对不可能对柳安芷说的，那她一个小姑娘，从哪里得知这样的秘辛？
想到她的那位未婚夫，难道是东厂的手笔？
这么多年，华姨娘从来不在赵氏跟前露脸，低调行事，也是因为当年偶然知道了这个秘密，她清楚如果赵氏发现自己也知道，说不准会对她痛下杀手，连柳如晔都可能被怀疑。
在场的几人都脸色一变，唯独柳安芷还老神在在喝着茶，“有关我自己的事，我自然有办法查到。”
她直直地看向华姨娘的眼睛，“我好奇的是，姨娘是怎么知道的。”
眼看着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华姨娘觉得自己在柳安芷面前也没有多大的筹码了。
如果加上她背后东厂那位，柳安芷说不定真的能跟国公府还有赵氏抗衡。
将这一层想清楚，华姨娘浑身便放松了一些，“既然小姐能查到，说明小姐身边也有能人，只是这件事情当年涉及的人都已经被赵氏灭口，您以后可千万要低调些。”
她说话间看向霜降和锦书，这话也是在敲打两个丫鬟，不要到赵氏面前乱说。
柳安芷点点头，“她们是我信任的人，姨娘但说无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