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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虚剑冢的入口在第七个朔月之夜开启。
凌九霄站在苏家祖地废墟上,望着悬浮在祭坛上方的青铜门扉。门面刻满剑痕,每一道痕迹都散发着令他元婴战栗的威压。慕清雪立在他身侧,新生的剑刃左臂泛着幽幽紫光,时不时与青铜门产生微妙共鸣。
"确定要现在进去?"她眉心月牙印记忽明忽暗,"你的九道雷纹还未完全稳固。"
凌九霄摇头,指尖轻触青铜门。接触的刹那,冠冕碎裂留下的九块残片自动飞起,拼合成钥匙插入锁孔。随着机括转动的声响,门缝中渗出森冷剑气,在地面刻下一行血字:
【入冢者,需断情绝念】
慕清雪突然按住左臂。剑刃不受控制地伸长三寸,直指门内黑暗:"有东西在召唤我..."
话音未落,青铜门轰然洞开。狂暴的吸力将两人卷入,凌九霄最后看到的画面是九块残片再次碎裂,化作九道流光没入慕清雪剑刃之中——
再睁眼时,已置身无尽剑林。
数不清的古剑倒插在地,剑柄组成崎岖路径。天空是凝固的血色,没有日月星辰,唯有九柄巨剑虚影高悬天际。最中央那柄血色长剑的剑穗上,赫然挂着苏清玥的残魂!
"姐!"慕清雪剑刃左臂紫光大盛。她刚要冲上前,地面突然刺出无数剑刃,组成森冷牢笼。
凌九霄的太虚剑自动出鞘,剑柄两颗眼珠疯狂转动。通过剑灵感应,他看到每柄插地的古剑都禁锢着一道怨魂——其中不乏熟悉的面孔:楚无涯、苏墨白、甚至还有...他自己!
"这是..."
"剑冢第一重,万剑囚牢。"清冷女声从血剑方向传来,"能走到这里的,你是第九个。"
虚空扭曲,一个与慕清雪容貌相同的女子踏剑而来。她穿着古老服饰,眉心是完整的"虚"字印记,右手持着与慕清雪左臂一模一样的剑刃。
"又见面了,转世身。"女子目光扫过慕清雪,最后定格在凌九霄脸上,"或者该叫你...太虚守剑人?"
凌九霄浑身紧绷。这女子给他的压迫感甚至超过葬仙陵的凌太虚,更可怕的是,她手中剑刃的气息与血色竖瞳同源!
"你不是慕清雪的前世。"他戮仙戟横握,"你是..."
"太阴剑的剑灵,也是第一个被献祭的守剑人。"女子轻笑,"外面那个灾厄,本就是我的一部分。"
慕清雪突然抱头跪地,剑刃左臂插入地面。无数记忆碎片顺着剑身涌入——三千年前,正是她前世将太阴剑一分为二:至纯剑灵镇守剑冢,至邪剑意封印灾厄。而凌太虚的真正目的,是要用九世轮回...
"凑齐重铸太阴剑的材料!"凌九霄恍然大悟。冠冕最后传来的画面突然清晰:九柄剑贯穿的尸身,每一具都是他轮回转世的身体!
女子剑尖轻挑,九柄巨剑虚影同时降下光柱。每道光柱中都浮现一具水晶棺椁,棺盖缓缓开启:
"选一具吧,守剑人。"她声音带着蛊惑,"取回你任何一世的力量,都能轻易斩杀外面那个假冒凌太虚的孽障。"
凌九霄看向最近的水晶棺。里面躺着个紫袍青年,面容与他七分相似,胸口插着的正是太虚剑的前身——青霄剑。当他凝视尸身时,尸体的眼睛突然睁开!
"别上当!"慕清雪突然挣扎着站起,剑刃左臂指向女子,"她在用剑冢污染你!真正的太虚九剑是..."
剑光闪过,慕清雪右臂齐肩而断!女子收回剑刃,舔舐着剑身上的血迹:"多嘴。"
凌九霄暴怒,戮仙戟四瞳齐开。但更快的是一道从天而降的血雷——苏清玥的残魂挣脱剑穗,化作雷光劈在女子头顶!
"走!"残魂最后的意识在雷光中闪烁,"去第九剑台...找...真正的..."
女子被血雷暂时牵制。凌九霄抱起重伤的慕清雪,顺着她剑刃左臂指引的方向狂奔。沿途插地的古剑纷纷震颤,每一柄都在重复同一句话:
"叛徒...罪人..."
当第九座剑台出现在视野中时,慕清雪已经气若游丝。她剑刃左臂自动脱离,飞向剑台中央的石碑。碑上刻着九道雷纹,与凌九霄体内的纹路一一对应。
"原来...如此..."她咳出带着冰碴的血,"你不是...第九世..."
凌九霄将手按在石碑上。九道雷纹同时亮起,碑面浮现文字:
【太虚非虚,九纹非纹。守剑之人,当斩七情】
随着最后一个字显现,剑台轰然下沉。下方是无尽的剑渊,而渊底悬浮的,赫然是九柄形态各异的剑器环绕着一具青铜棺椁!
棺盖缓缓移开,里面躺着的人让凌九霄浑身血液凝固——
那是他自己。
不,更准确地说,是一个与他容貌相同,却透着亘古沧桑气息的存在。当棺中人睁开双眼时,凌九霄体内的九道雷纹自动飞出,在剑渊上空组成完整的"太虚"二字。
"终于来了,这一代的守剑人。"棺中人声音带着金石之音,"我等你...等了三个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