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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送阵的强光散去时,楚无尘正坠向无底深渊。阿芜被他紧紧护在怀中,少女额间的霜花印记忽明忽暗,映出下方嶙峋的岩壁上刻满仙界符箓。那些暗金色的纹路与紫袍修士的玉佩如出一辙,此刻正贪婪地吮吸着两人外溢的灵力。
"抓紧!"楚无尘左手劫纹暴涨,冰刃刺入岩壁擦出连串火花。右眼突然传来灼痛——劫眼不受控地开启,竟看到符箓深处流动着黑色晶石的同源能量。那些能量汇聚成网,最终通向深渊底部某个庞然大物。
坠势稍缓时,阿芜突然睁眼。霜白色的瞳孔倒映着楚无尘的脸,吐出的却是沙哑男声:"无相尊主的转世...终于等到你了。"少女五指成爪扣住他咽喉,冰晶顺着脖颈蔓延。
"阿芜!"楚无尘忍痛震碎冰层,怀中人却如鬼魅般飘退。深渊中响起锁链摩擦声,无数符箓亮起,照出阿芜身后展开的幽蓝蝶翼——那翅膀上密布的眼睛图案,与噬魂虺体内晶石的纹路完全吻合。
破空声袭来,楚无尘翻滚躲过冰锥。劫眼捕捉到阿芜心口的能量节点,那里悬浮着半颗冰晶心脏,正是青甲女子记忆中的封印之物。他咬牙催动劫纹,左臂覆盖的冰甲突然逆生长,化作锁链缠住阿芜双翼。
"没用的..."被附身的阿芜轻笑,蝶翼上的眼睛齐齐睁开,"你以为玄真观为何要建在..."
话音戛然而止。深渊底部突然传来震天龙吟,声波掀起的飓风将两人卷向更深处。楚无尘在失重中看到此生难忘的景象:
百米长的龙骸被九根青铜柱贯穿,每根柱子上缠绕着刻满符咒的锁链。龙首处插着一柄断剑,剑柄镶嵌的黑色晶石,正是噬魂虺体内之物放大百倍的形态!
阿芜突然痛苦蜷缩,蝶翼寸寸碎裂。楚无尘趁机将她拉回怀中,发现少女后颈浮现龙鳞纹路——与困住龙骸的锁链铭文完全相同。
"原来你就是阵眼..."沙哑男声从龙骸方向传来。楚无尘抬头望去,龙首眼眶中燃起幽火,映出个披着星纹道袍的虚影。那人左袖空荡,赫然是记忆中的青甲女子模样!
"三千年了,终于有无相血脉踏足此地。"虚影抚摸龙角,断剑嗡鸣响应,"当年仙界斩尘计划,抽干下界灵气是为掩盖更大的罪恶——他们用魔渊圣女的骨血浇灌龙脉,将灭世罪孽转嫁人间!"
楚无尘瞳孔骤缩。怀中阿芜的心跳与龙骸产生共鸣,霜花印记渗出冰蓝色血液,滴落在龙鳞上竟唤醒古老记忆:
无数婴儿被投入血池,池底沉着青甲女子的半截断臂。仙界修士用她的混沌劫火熔炼黑晶石,将其植入孕妇体内——那些胎儿出生即带霜花印记,成为活体阵眼维持仙界气运。
"阿芜是最后一个容器。"虚影悲怆道,"紫微宫需要新的替罪羊,所以放出噬魂虺..."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岩石崩裂声。七道紫雷劈开岩层,紫袍修士踏着仙剑降临。为首者手中罗盘直指龙骸:"魔龙残魂,安敢蛊惑道心!"
楚无尘突然明悟:这些修士道袍上的星纹,与寒潭古碑的裂纹走向完全一致!
紫袍修士结印成阵,七柄仙剑化作流星袭来。楚无尘抱着阿芜跃上龙首,断剑突然爆发青光。劫眼看到剑身残留的记忆——三千年前正是此剑斩断青甲女子手臂!
"用你的血!"虚影厉喝,"无相劫体可破仙界禁制!"
楚无尘毫不犹豫将左手按上剑锋。金纹之血渗入剑身,龙骸剧烈震颤。插在龙首的断剑缓缓升起,露出下方封印的青铜匣。匣盖开启的刹那,阿芜体内飞出半颗冰晶心脏,与匣中另一半拼合成完整形态。
紫袍修士见状大骇:"快阻止他们!那是..."
迟了。心脏归位的瞬间,龙骸化作光点涌入阿芜体内。少女凌空而立,白发如雪飞扬,睁开的双瞳一金一蓝。楚无尘的劫纹不受控地爬满脸颊,听到她口中吐出两种声音交织的话语:
"无相劫力..."
"...当归混沌!"
整座困龙渊开始崩塌。阿芜抬手轻点,追击的仙剑尽数冻结。紫袍修士们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正逆流回大阵,皮肤浮现出与龙骸相同的锁链纹路。
"原来你们才是阵眼。"楚无尘冷笑。劫眼穿透他们虚伪的皮囊,看到每个修士丹田都嵌着黑色晶石——与噬魂虺同源的罪恶之物。
阿芜双手结印,霜花印记绽放万丈光芒。深渊底部的仙界符箓接连炸碎,龙吟声中,她握住重铸的混沌劫剑:"这一剑,还三千年血债!"
剑光斩出时,时空仿佛静止。楚无尘看到剑气中浮现青甲女子挥剑的身影,与阿芜的动作完美重合。七名修士在剑光中灰飞烟灭,他们消散前爆出的黑气,竟与仙界清气缠绕共生!
大阵彻底崩溃时,阿芜脱力坠落。楚无尘接住她的瞬间,少女颈间香囊炸开,九转玄冰草的种子随风飘散。某种古老禁制被触发了,深渊底部升起七十二盏魂灯,灯光汇聚成星空古路,尽头传来玄真观老道的呼唤:
"小子,该看看真正的《尘劫无相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