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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光点经过之处，被烧毁的经幡重新织就，碎裂的罗汉像恢复如初。
“师父……”
谢沉望向掌心摩尼珠，终于明白空闻的良苦用心。
老和尚用生命为他上了最后一课——真正的慈悲，是明知因果仍选择渡人。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时，梵行寺的晨钟响了三十六下。
谢沉站在藏经阁顶，看着怀中渐渐冰冷的师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稚嫩的诵经声。
那是山下小沙弥在早课，念的正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一滴泪落在空闻安详的脸上。
谢沉忽然笑了，他轻轻合上师父的眼睛，转身时宗师领域自然展开。
礼遇他们惊愕地发现，谢沉每一步都在虚空中留下金色莲印。
而这些莲印组成的轨迹，赫然是当年空闻大师独创的“般若莲花步”。
秋雨落在青石阶上，谢沉的布鞋踏碎水洼里的佛影。
山门外古柏树下，他正在用断刀削刻木牌，碎屑纷飞间“梵行寺”三个字逐渐成形。
待木牌挂上山门时，暮色已浸透檐角铜铃。
谢沉望着寺内袅袅升起的青烟，忽然想起八年前初入山门时，师父也是这般站在古柏下等他。
“师兄。”
寂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少年僧袍下摆沾满药渍，怀中抱着新采的草药。
谢沉转身时，看见师弟眼底映着暮色中的佛塔。那些未及出口的推辞，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明日卯时，来藏经阁。”
藏经阁顶层的檀香在月光下流转。
谢沉将空闻大师的袈裟铺在蒲团上，袈裟领口还留着暗褐色的血迹。
寂言跪在月光里，看着师兄将摩尼珠放进他掌心。
“师父当年让我服下这珠子时说，真正的修行不在经文里。”
谢沉的指尖抚过袈裟上的补丁。
“他要我立你为佛子，是因为你能在杀生时看见莲花，在血腥中听见梵唱。”
窗外突然传来金铁交鸣。
段芜的断刀抵住通尘的咽喉，这个被反噬重伤的邪修正试图偷取舍利塔中的佛骨。
谢沉负手立于窗前，看着寂言放下摩尼珠走向塔院。
“师叔可知，当年你盗走《血河经》时，师父为何不追？”
寂言的声音在夜风里格外清亮：“他说你也是被业火灼伤的飞蛾。”
通尘颤抖的指尖松开佛骨匣，匣中舍利突然发出慈悲之光。
谢沉望着月光下师弟单薄的背影，终于明白师父为何总说寂言是“现世罗汉”。
雨突然停了。
“师兄！”寂言突然转身，手中佛珠迸出金光。
但谢沉的动作更快。
他踏出的第一步是“般若莲花步”，青石板上绽开金色莲印。
第二步却踩碎月光，鞋尖挑起的石子化作黄泉引魂幡的虚影。
当第三只脚踵落地时，整座梵行寺突然陷入死寂。
通尘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卡在喉间。他看见谢沉的右手结出降魔印，左手却暗扣着黄泉诀。
“你本该死在五年前。”谢沉的声音混着晨钟传来，“师父用袈裟替你挡下血河刀时，就该让你堕入无间地狱。”
通尘想要遁走，却发现四肢被无形锁链捆住，那些锁链竟是由他曾经杀害的僧众骨血凝成。
寂言的佛珠突然崩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