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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回来复命的大臣们，萧晏川便往长安宫去。还未踏进寝殿，里头的人便快步迎了出来，一头扎进他怀里。
萧晏川被撞得往后踉跄一下，几分诧异地抬一抬眉毛：
“怎么这么热情…投怀送抱？”
林婵埋头在他怀里，原本还有的一点怅然情绪被他调侃得荡然无存，不由轻轻掐他腰：“……闭嘴。”
萧晏川呵笑一声，揽着人往里走：“都敢和孤这么说话了……？谁教你的？”
殿中侍奉着的宫人们原本就跪下行礼，闻言纷纷将头压得更低。
林婵忍不住笑，偷偷再掐一下他腰间，与宫人们道：“你们先出去吧。”
待人都走后，她才问起端王妃的情况。
“和昨日没什么变化。”
萧晏川拉过她手，让人坐到自己怀里，将下巴放在她颈窝间。见她没问起更多的事情，便也干脆不说了。
林婵静静与他靠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陛下，林婉月……埋在哪儿了？”
“怎么问起她来了？”
萧晏川垂眼，轻轻摩挲着她鬓发位置：“是梦见了吗？”
“没。”林婵沉默一下，微微侧过身子抱住他，“就是忽然想起来了，当初……好像也没听陛下说起过。”
“嗯。现在，大概已经找不到她了。”
萧晏川的笑意有些古怪：“乱坟岗的野狗，大概饱餐了一阵子。”
林婵低低“唔”一声，也听不出到底是什么反应。
萧晏川不由低头，扣住她下巴将她脸抬起：“怎么，阿婵不会忽是觉得，孤下手太狠？”
林婵闻言蹙眉：“陛下胡说什么呢？”
她握住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轻轻揉了揉：“臣妾只是有些奇怪……”
“当初听闻她的死讯，乃至现在听陛下说起这些的时候，臣妾好像…都没有什么痛快的感觉。”
她长睫半垂着，又出现了那种空茫的神色：“反而感觉，有些迷茫，心里虽然不再被压得沉甸甸了，可轻下来之后的滋味，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陛下当初送走太后时……也这样吗？”
萧晏川不由放下捏着她下巴的手，将人又抱紧一点：“……没事，是正常的。”
“对他们执念太深，有时，便会在一切了结后，也无法将其消弭。”
萧晏川倏忽低头，将她身子扳正过来，和自己直视：“阿婵，孤知道这些事对你很重要。但你也要记住，他们不是你停留世间的唯一理由。”
“你会重新经历一世，未必单是因为冤屈为上天所知，或许，也有别的理由。”
“别让那些人成为你唯一的执念，明白吗？”
林婵怔怔点一下头，其实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知。只是说不去想就不想，也实在不太可能。
甚至她现在做过的事情，目的皆是同一个，为的就是对付林家人罢了。林婵默想，要是此事也了结，她其实，都不想再追求什么权势了。
若是皇帝并非萧晏川的话，她大概，也会在诸事了结之后，结束一切。
但现在又不一样了……
林婵沉默良久，将他缓缓抱紧，闷闷应道：“我知道了。”
有他在，她大约暂时，还不会这么麻木。
安静一会儿后，林婵重新从他怀中起来，说起冬狩的事情。
萧晏川听着，不时补充一二，末了说道：“后宫里的事宜都交给你决定，不必问孤的意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