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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稀稀拉拉，萧晏川只派了陈全到前头意思意思，压根没有要出现的打算。
虽说随侍人员仍是依照着祖制安排的，可一眼望去，还是有几分凄凉。
太后坐在车中，撩起帘子看了眼道旁隐在人群里的王氏族人们。
她神色无波，倒是那些人面有戚戚色。太后瞧了一会儿，便放下车帘。
车队缓缓驶向城外钟山，这一面，或许就是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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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会上，众臣仍为如何处理王氏一案争执不下。
一些主要人员已定罪下狱，棘手的，是随着清查又被牵连出来的诸人。
一大士族，利益纠葛并不简单，有人想借此打压政敌，自要求继续彻查严惩。
但也有不少人害怕再查下去就查到自己身上，毕竟身处其中，谁也干净不了。于是纷纷上奏，提议尽快处置，以免夜长梦多。
其实萧晏川也没有要将这些人全都清除干净的意思，牵连太多，若真一一处置，京中官位会空出太多，国政将无法运转。
何况水至清则无鱼，这是杀不完的。
他能做的，不过是打压平衡，让他们互相制约，多做些实事。
但这些想法，萧晏川不会流露分毫。
他只静静看着朝臣们争执，任他们去揣测自己的心思。
此事已经拉扯许久，帝王一日不表态，众臣便多一日忐忑。
或许也是被这难以捉摸的帝心折磨，忽有臣子跳出来，称林氏与王氏素有姻亲，这场清查，与林氏也不能脱了干系。
谁都知道这点，可又见陛下如此疼宠林氏女，大家便都装着糊涂。
现在，偏偏就有人将此戳破了。
林氏父子面色阴沉，众人亦神情变幻，偷偷去打量上方的帝王。
奈何冕旒遮挡神色，他们也只能见帝王与昔日没什么分别。
朝上一静，只闻萧晏川轻叩扶手的声音。
等了半晌，却听帝王轻飘飘一句：
“退朝罢。”
众人更被这模糊不清的态度弄得一头雾水。
这……到底是查，还是不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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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时日萧晏川鲜少召朝臣议事，今日也是如此，下朝后，他直接回了紫宸宫，命人将奏折一并送来。
更衣时，他便问长安宫的情况。
陈全一一禀过，又说：“这会儿请安已经结束了，安福说诸位主子都很安分，没有挑衅不敬的；娘娘亦应对自如，并无不妥之处。”
萧晏川轻轻颔首，兀自琢磨着是否该让她学着打理后宫之事。
罢了……现在还不是很想让她忙起来，再歇一阵子吧。
陈全在这会儿问道：“陛下，此回避暑出行，关于后宫随行之人的安排，可否要交付宸妃娘娘定夺？”
萧晏川顿一下，说道：“让她来吧。”
算算时日，等彻底处理完王氏的事情，大约也就是前往终南山避暑行宫的时候了。
避暑的具体事由自有人负责，无需他关注。
“对了，让沈昭媛来一趟。”
陈全稍惊：还没见陛下主动召见过除林婵之外的人。
但他也只是愣了一下就想到，陛下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陈全应是离开，然萧晏川又将他叫了回来。
一小片阴影落来，萧晏川立在其中，轻轻摩挲着下巴，流露出一点意味不明的笑意：
“将此事透与长安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