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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的蝼蚁。”黑影开口了,声音里混着虚空子的沧桑与血魔子的阴鸷,“你们以为消灭镜像核心就能终结一切?烛龙的心脏早已与苍澜界灵脉相连,现在的我...是你们口中的血魔子,是巫族祭师,更是即将复苏的龙之心!”
薛成这才惊觉黑影眉心的朱砂痣,竟与虚空子画像上的位置分毫不差。那些被他吸收的镜像残魂、虚空子的祖巫精血、甚至薛成本身的烛龙血脉,都在为这具躯体提供力量。黑影抬手间,冰川裂缝中涌出无数幽蓝色光点,正是天衍宗弟子的生魂虚影。
“当年守序派封印烛龙时,用七块祖巫碑锁住龙身,用生魂作为锁链的锚点。”黑影踏碎冰层逼近,“现在我要做的,只是扯断这些锚点——比如,先杀了天衍宗现任宗主。”
“你敢!”薛成雷霆剑出鞘,却在挥剑的瞬间看见诡异的画面:黑影抬手接住剑芒,而他的剑刃竟穿透对方身体,刺入了慕倾城的胸口。
“这是...因果反噬?”慕倾城咳出鲜血,眼中倒映着两个重叠的黑影,“他用龙眸之力扭曲了我们的视线...真正的攻击方向是...”
话音未落,薛成已转身将她扑倒。一道冰晶利刃擦着他耳际飞过,在后方冰壁上炸出丈高的裂痕。黑影的笑声混着冰川崩塌的轰鸣:“你们以为能靠前世记忆翻盘?别忘了,变革派祭师当年就是被我亲手斩杀的——他的心脏,现在还在我的祭坛上跳动呢。”
薛成感觉体内多时空残魂在剧烈震颤,某个被尘封的记忆突然撕开缺口:他看见自己(真正的前世)在临终前将烛龙精血注入婴儿体内,那婴儿脖颈间挂着半块玉佩,啼哭声响彻暴雨夜的破庙...而抱着婴儿的女子,竟与慕倾城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你才是当年的守序派圣女。”他轻声道,“我们的血脉,从千年前就被绑定在了一起。”
慕倾城愣住了。她看着薛成眼中翻涌的雷光与自己掌心隐约的魔纹,忽然露出释然的笑:“所以不管轮回多少次,守序与变革都要互相纠缠?但这次不一样,我们可以自己写结局。”
她抬手扯断发间玉簪,长发如墨瀑倾泻,露出耳后从未注意到的朱砂胎记——那形状正是烛龙逆鳞的模样。当玉簪碎玉触及地面时,四周冰面突然浮现出星轨般的纹路,正是天衍宗祠堂画像背后的传送阵图。
“当年师父用禁术将我伪装成普通弟子,”她指尖血画出巫族符文,“但守序派圣女的血,永远是解开祖巫封印的钥匙。薛成,用你的雷火之力点燃我的灵脉,我们一起劈开这虚假的因果!”
黑影发出怒吼,冰晶利爪破空而来。薛成咬牙将雷霆剑刺入慕倾城脚下的符文阵眼,雷火与魔息在阵中相撞,爆发出太阳般的强光。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与无数前世的声音重叠,在冰川间激起连绵回音:
“以吾之血,祭吾之魂,破千年局,逆万载天!”
强光散尽时,黑影的躯体已出现裂痕。薛成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雷火之力竟与慕倾城的魔息融合成了金色流光,所过之处,生魂虚影纷纷解脱桎梏,化作光点汇入他体内。而黑影胸口的血色内丹正在急速萎缩,露出里面蜷缩的金色小人——那是被囚禁的虚空子残魂。
“原来...你一直被困在自己的内丹里。”薛成伸手握住内丹,多时空残魂中的某个片段突然与现实重叠,“变革派祭师临终前将你和烛龙残魂绑定,就是为了让你在千年后助我破局?”
虚空子的残魂睁开眼,眼中不再有癫狂,只有历经沧桑的平静:“守序与变革的争斗本无对错,只是我们都走了极端。真正的烛龙之力,不该被用来毁灭或统治...薛成,用你的选择,为这场千年之争画上句号吧。”
内丹在掌心化作齑粉,与此同时,冰川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龙吟。薛成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脚底窜上头顶,睁眼时,看见自己的右手已覆上青鳞,而慕倾城的左手燃起金色火焰——那正是烛龙冰与火交织的血脉。
“该做个了断了。”他望向黑影逐渐透明的身体,那里隐约透出更深层的封印空间,“血魔子依附的只是烛龙心脏的执念,真正的威胁...是我们内心对力量的恐惧与贪婪。”
慕倾城将染血的玉笛放入他掌心:“那就让新的因果,从我们不再逃避开始。”
当两人掌心相触的刹那,整个冰川突然逆转。薛成看见无数光点从苍澜界各地飞来,那是被巫族封印锁住的烛龙残躯,正在响应血脉的召唤。而在所有光点的中央,悬浮着一枚透明的卵,里面沉睡着真正的烛龙——它不是怪物,而是条浑身缠绕星轨的巨龙,闭合的眼皮下透出温柔的光。
“原来...守序派从未想过消灭烛龙,只是想让它在沉睡中修复世界。”慕倾城轻声道。
黑影发出最后的嘶吼,化作万千怨魂四散。薛成握紧慕倾城的手,共同将融合的力量注入烛龙卵。冰层开始融化,露出底下生机勃勃的峡谷,溪水潺潺,桃花纷飞,仿佛千年的冰封只是一场幻梦。
回到天衍宗时,已是深夜。藏经阁的碑林恢复了平静,唯有中央石碑上多了幅新的图腾:两条交缠的龙,一条覆冰,一条燃火,共同托着颗新生的太阳。薛成将两半玉佩合二为一,玉佩中央竟弹出枚玉简,上面只有短短两行字:
星辰归位时,龙眸再开日。
血魔余烬处,因果又逢生。
慕倾城靠在他肩头,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你说,这次我们算赢了吗?”
“或许真正的输赢,从来不是消灭什么,而是接受什么。”薛成轻抚她发间新生的银纹,那是使用禁术后的代价,却在晨光中美得像碎钻,“至少现在,我们能自己决定明天要做什么——比如,先去把藏经阁的暗门修好?”
她笑着捶了下他肩膀,却在触碰到他后颈时忽然愣住。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淡色疤痕,形状恰似烛龙的逆鳞。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一片冰晶正从破碎的冰川中悄然飞出,上面倒映着血魔子怨毒的脸——只是这次,他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期待。
“千年了,终于等到有意思的变数。”冰晶碎成齑粉,融入夜色,“烛龙也好,巫族也罢,你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