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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修言在百乐门在的大街边上找到了秦晚依，她正扶着墙，弯腰呕吐，阿豪在一旁搀着她。
她的夹克放在包间没有拿，身上只着一件略厚的衬衣，腰间皮带一扎，细细的腰，消瘦的肩，显得她整个人格外单薄。
凌晨一点的大街上空空荡荡的，偶尔有一个路人经过，也不过是见怪不怪的白一眼呕吐的“酒鬼”。
程修言快步上前，他伸出手，又收了回去：“大小姐。”
他的声音低低的。
阿豪恶狠狠的瞪他，怪他鲁莽杀人。
秦晚依没什么力气的摆手：“阿豪，你去车上等我。”
阿豪又瞪了程修言一眼，这才转头走的远了些。
秦晚依抬手擦了擦因呕吐挤出的眼泪，朝程修言虚弱的笑了笑：“多谢。”
程修言愣住：“你……不怪我？”
“怪你什么？怪你杀了人？”秦晚依说着又干呕了一下，她脱力的靠在墙上，嘴里却道：“我是那么不知好歹的人吗？”
她看起来快要虚脱了，程修言又想去扶她，但她刚刚亲眼看见自己杀了人，还就在她的眼皮底下，他怕她膈应。
秦晚依朝他道：“怎么，程爷也被吓到了吗？也不扶我。”
程修言回神，赶紧上前一步扶她。
见她并不反感，他便想要解释清楚：“那个女人，她手指上好几处茧子，那不是个普通的杀手……”
秦晚依嗯了一声，她缓缓道：“我确实是第一次见到，一直在身边会说会笑的、活生生的人，被……”
“可我也知道她是杀手，危险极了，打死她是最好的做法，”她朝他勉强一笑：“幸好，你很果断。”
她分明已经吓得浑身发软，却还在尽力理智的安慰自己。程修言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疼极了，他抱住她，将她紧紧锁在怀里：“好了大小姐，别再想了。”
半晌，秦晚依在他怀中闷闷道：“我总会适应的，总会扛住的……”
他想说你可以不用适应，不用去扛这些可怕的东西，你今天明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你就不该来！
可他无法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在质疑她的父兄，也是在质疑她的选择。
大小姐从来不是一个遇事会躲避的人，她一直在迅速的成长，坚强的让人心疼。
秦晚依突然推开了他，一脸一言难尽的去拉他的衣袖看：“你抱我干嘛？你的袖子上也沾上血了……我这衬衣不要就算了，你的大衣……”
程修言重新把她拉进怀里，这次他直接用大衣裹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声道：“那些都无所谓，你的感受最重要。”
……
秦晚依没再说话，任由他环抱住自己。
他的体温很高，温度透过两件衬衫传到秦晚依的身上，她不由战栗了一下。
秋风扫过午夜空旷的大街，原本热闹的霓虹灯已经全部暗了下去，路旁凋零的梧桐叶纷纷扬扬，分明是寒冷又萧瑟的天气，秦晚依却觉得身体慢慢暖和了起来。
鼻尖有洗衣粉很淡的香味，熟悉又踏实的感觉包裹住她，方才那些剧烈的心跳，强烈的反胃感逐渐平静下去。
她静静的在他怀中待了一会儿。
“对了，”她抬头冲他笑：“谢谢你让旭洲送的姜茶和水果，发了汗真的很解酒。”
她想了想道：“现在想来，他们就是想先把我灌晕，再趁我迟钝逼我抽大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