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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寒收刀入鞘，取下背后的后装火帽枪，迅速装填完毕，随即举枪扣动扳机。
站在旁观的鸟铳手眼中，杜寒的动作快得令人目眩，甚至没来得及瞄准便开火了。
枪声过后，他们的视线不自觉地望向前方，只见那名正在咆哮的建奴突然扔掉长刀，双手一扬向后倒去，扑通一声摔进泥水中，在草地上激起一阵水花。
“好！”
鸟铳手们齐声欢呼，脸上恐惧的神色消散，士气逐渐恢复。
当这名建奴被击毙后，其余建奴纷纷驻足，面面相觑，既不敢前进又无法后退，一时之间僵持在原地。
此刻，杜寒终于得以环顾整个战场。
建奴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正面的建奴最多，约两千人左右，而杜寒身边的明军士兵大约两百人。
在下游河岸边，一群建奴沿河追击而来，这里是一片宽度达三十余米的开阔地。
左侧是滚滚河流，右侧则是茂密的草地，部分建奴从草丛中冲出。
这支建奴约有一千人，面对他们的一百多名明军边打边撤，防线岌岌可危，此时离杜寒不到百米。
上游河岸的地势与下游相同，进攻的建奴也有一千多人。
不过这批明军人数更多，约四百人，并且在明军和建奴之间有大量受惊的战马四处奔逃，这些马匹阻碍了建奴的推进速度，两军尚未正式交锋，明军正用鸟铳进行远程射击。
杜寒隐约察觉到了鲁之甲的存在，只见他正挥舞着雁翎刀引导明军开火。
这一幕让杜寒不禁暗自叹息，那支建奴队伍距离他们至少四百米远，且中间夹杂着混乱的马群，在这样的条件下用鸟铳射击根本毫无意义，纯粹是出于心理安慰才这么做。
杜寒不清楚鲁之甲是否擅长骑兵战术，但从他的表现来看，显然对如何指挥鸟铳作战一窍不通。
此外，杜寒注意到河岸边的三支明军皆为今日渡河的八百火器部队，其中一些人甚至给他留下了些许印象，而前两天过河的步兵与骑兵却一个也没出现。
然而，正前方那些疯狂逃窜的明军正是两天前过河的部队。
当下，三个方向中最为危险的是下游，杜寒立刻命令王鹏带领手下在下游河岸布阵。
骑兵们在王鹏的指挥下迅速完成了首轮齐射，与此同时，杜寒对着那群呆立不动的明军大声咆哮道：
“你们的眼睛瞎了吗！建奴转瞬即至，还不速速随我迎战！”
明军们互相张望，个个缩头缩脑，竟无一人敢主动上前。
此时，下游河岸上的明军已然溃败，行动迟缓者惨死于建奴刀下。
许多明军拼命朝杜寒等人所在的方向奔跑，还有一些掉队的士兵直接跃入河中。
仅有二十余名明军仍驻留在草地上抵抗，由于地形限制，岸上的建奴已绕过他们，草地中的建奴也步步紧逼，这支明军已无退路可言。
然而，领军的明军将领毫不畏惧，他举起鸟铳，带领部下朝着距离不足二十步的建奴齐射，当场击倒了十多名敌人。
一轮射击结束后，草地上方的建奴发出呼喊，潮水般地扑了过来。
这些建奴深知，在这个距离内，明军几乎没有时间重新装填武器。
这位明军将领丢弃了鸟铳，抽出雁翎刀高声呐喊：“兄弟们！跟我杀过去！”杜寒认出了这位无畏的将领，正是鲜少开口的参将李承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