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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客厅里,孟乔南和杜月清正焦急地等待着。
听到开门声,杜月清缓缓站起身,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当陈十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杜月清踉跄着冲过去,却在距离她一米的地方突然停下。她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不敢置信,仿佛眼前的人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
“星星……”杜月清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是你吗?”她缓缓上前,颤抖着双手轻缓地抚上陈十雨的脸,目光中满是心疼和自责。
陈十雨看着眼前的女人,那熟悉的眉眼,那温柔的声音,还有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她鼻头猛的一酸,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妈妈……”时隔十六年,陈十雨再次喊出这两个字,所有的委屈和痛苦瞬间倾泻而出。
杜月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住她,泣不成声:“星星,妈妈的宝贝,你去哪儿了,妈妈好想你……”
孟乔南站在一旁,早已泪流满面。看着女儿瘦弱的身影,脸上的伤痕,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颤颤巍巍上前,抬起手想摸摸她,却又不敢,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就像她刚出生时,他第一次抱她,既兴奋又害怕弄伤她。
杜月清松开陈十雨,轻轻抚摸着她的脸,泪水不停地流:“我的星星怎么都长这么大了,妈妈都没看着你长大,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没保护好你……”
陈十雨满脸泪水,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她想告诉妈妈,这不怪她,她不怪他们……
孟乔南大手轻轻抚上她的头,一脸怜爱看着他,心里愧疚不已。
陈十雨侧目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男人,哭的更加厉害,江屿川的话仿佛在耳边响起:孟叔叔一夜之间白了头……
孟乔南深呼吸好几下,才艰难地说道:“爸爸给你买了冰激凌,等着你回来陪你吃。”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记忆的碎片浮现在脑海。
“爸爸,”小小孟菀星抱着孟乔南撒娇:“星星想吃冰激凌。”
孟乔南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好,爸爸晚上回来就给我们星星买冰激凌吃。”孟菀星笑着亲了他好几下……
记忆里的脸重叠,陈十雨轻声呼唤:“爸爸……”她的声音充满了眷恋和依赖。
孟乔南点点头,声音沙哑:“爸爸在,爸爸在……”他张开双臂,将母女俩紧紧抱进怀里。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家三口时隔十六年终于团聚。
江屿川站在一旁,看着这温馨又感人的一幕,眼眶也红了。他幻想过无数次团聚的场景,但真当这一刻到来,他还是觉得好不真实。
杜月清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从见到陈十雨开始就泪流不止。
她颤抖的手指轻轻抚过陈十雨脸上的伤疤,那道从耳蜗处延伸到左脸颊的伤痕,像一道无形的刀,同样割在她的心上。
杜月清眼中满是疼惜与自责,声音哽咽地问道:“星星,疼吗?”
陈十雨轻轻摇摇头,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不疼了。"
杜月清的心揪得更紧,怎么会不疼,即便身体的疼痛能消散,心里的伤痛又怎么可能轻易愈合。
她的女儿,本该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却在外面吃了这么多苦。
孟乔南坐在一旁,看着她消瘦的身形,眼里满是心疼,这是受了多少苦……
"星星,"孟乔南声音沙哑:"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他轻声询问着陈十雨这些年的经历:“脸上的伤怎么弄的?”
陈十雨垂下眼睫,将那些黑暗的记忆轻轻带过:“下大雨没注意,摔倒了,划破了脸。”
孟乔南却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没这么简单,他看了一眼江屿川,见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心疼,他明白川儿肯定隐瞒了什么……
陈十雨替杜月清擦拭着泪水:"爷爷救了我,后来和爸爸还有弟弟我们四个人一起生活。"她顿了顿:"他们对我很好,村里的人对我都很好。"
听到这些,孟乔南心中满是感激,但听到陈十雨的养父和养爷爷已经离世,只留下一个患心脏病的弟弟与她相依为命时,孟乔南的眼眶再次湿润。
他真诚地说:“我们全家一定要去祭拜一下他们。”
陈十雨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真心地说道:“谢谢爸爸。”
孟乔南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什么:“傻孩子,他们救了你,也是救了我们全家。”随后,他又问道:“弟弟呢?怎么没一起来?”
陈十雨解释道:“弟弟心脏病刚动完手术,就没让他来。”
孟乔南眉头瞬间拧成一团,语气中满是担忧:“心脏病!?动手术好了吗?等他来了我联系医院找专家给他再看看吧。”
杜月清也紧紧握着陈十雨的手,坚定地说:“别拒绝,一定要去看,他是你弟弟,以后也是我们的儿子。”
陈十雨心中感动,将头靠在杜月清的肩膀上,轻声说:“谢谢妈妈。”
杜月清泪眼婆娑地看着陈十雨,声音里充满了期待与渴望:“星星,跟妈妈回家好吗?妈妈再也不想失去你了。你爷爷外公外婆都十分牵挂你,从你不见后,他们都没真正开心过,你外婆……”
陈十雨心中一紧,追问道:“外婆怎么了?”她隐约还记得外公外婆和爷爷,他们对自己的宠爱无微不至,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仿佛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们都会想尽办法去摘星星给自己。
杜月清想到母亲的样子,难过到说不出话来。
孟乔南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替她解释道:“你外婆生病了,一直都挂念你,经常做梦都在叫你的名字。”
孟乔南和杜月清两人忐忑地看着陈十雨,眼神中满是期待与不安,他们生怕会得到否定的答案。
陈十雨看着父母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有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一软,根本无法拒绝。她认真地说:“爸爸,妈妈,我能带弟弟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