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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他看向周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去疗养院，让他们先出发。\"
周凯立刻会意，快步跟着走出办公室，一边打电话安排。
五分钟后，一辆迈巴赫驶出公司大楼，而早已蹲守在外的人见到高旭之座驾立刻跟上。
与此同时，周凯驾驶着一辆不起眼的大众，载着高旭之朝相反方向疾驰而去。
北宁疗养院坐落在城北城郊，环境清幽。
周凯车刚停稳，高旭之就推开车门大步流星地往里走。
电梯到达八楼，一走出电梯走廊上弥漫着消毒水味道扑鼻而来。
VIp病房区安静得能听见针落的声音，走廊尽头那扇门前站着两个神色紧张的护士。
高旭之快步走了过去。推开门，刺鼻的消毒水味弥漫在病房内。病床上，一个瘦弱的女人安静地躺着，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医护人员正在收拾医用品，见到高旭之进来，纷纷低头退到一旁。
\"妈...\"高旭之的声音透露着紧张，他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握住女人冰凉的手。
高羽缓缓转过头，形容枯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阿旭。\"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高旭之的目光落在母亲空洞的眼神，那是比死亡更让他恐惧的绝望。
高旭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您答应过我不再做傻事的。\"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高羽的目光越过儿子，望向窗外的天空：\"我梦见你爸爸了...\"她的眼神渐渐涣散：\"他抱着刚出生的你，说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高旭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记得父亲，记得那个总是西装革履、意气风发的男人，记得他教自己骑自行车时的笑声，也记得...法庭上那张灰败的脸。
\"妈，您放心。\"他俯身在母亲额头上轻吻：\"我不会让孟家好过的。\"
高羽痛苦地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的皱纹滑落：\"阿旭，停手吧...是你爸爸做错了事...\"
\"不！\"高旭之猛地站起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是孟乔南毁了我们家！\"
愤怒的话语出口的瞬间，他看到母亲剧烈颤抖的肩膀，愧疚如潮水般漫过胸腔。
医护人员识趣地退出房间，留下母子二人。
高旭之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轻轻抚平母亲额前的白发：\"您好好的好吗？别让我担心，您好好活着，为了我。好吗？
一连几句哀求让高羽痛苦的无声叹息，一言不发，当初劝不动老公，现在也劝不动儿子……
走出病房，高旭之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径直走向医生办公室，主治医生已经等候多时。
\"这次是用削笔刀，在洗手间...\"医生递过一份报告：\"幸好发现及时。\"
高旭之草草翻看后，随手扔在桌上：\"加强看护，类似物品一律不准出现在病房。\"
\"可是高女士她...\"
\"按我说的做。\"高旭之冷冷打断，转身离开。
走廊的灯光照耀着他的背影，孤独而倔强。他摸出烟盒，又想起这里是禁烟区，烦躁地将烟捏成一团。
父亲被判死刑那天，母亲也是这样躺在医院里，手腕上缠着绷带。那年他才九岁，一夜之间他们家变得支离破碎。
\"孟乔南...\"他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燃起仇恨的火焰。
高旭之一直陪着高羽，给她喂了晚饭才准备离开。
他替高羽盖好被子：“妈，您好好休息，过几天我再来看您。\"
回程的车里，高旭之看着窗外景色，突然开口说：\"周凯，陪我去喝一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