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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2年夏·东京银座电磁算理塔地下室,中田的算筹在《赤旗报》号外上划出裂痕,油墨渗入抗磁砂桌面,像极了三年前浅草寺爆炸案的血痕。报头「粉碎旧金山和约」的标题下方,贴着阳派中央的《路线批判通报》:他与阳派磋商的三次记录,被红笔圈注为「右倾投降主义」。
「老大,纯和算派在巢鸭监狱绝食了。」森川推过焦黑的《算理战报》残页,边缘印着「武装夺取矿山」的油印标语,「熊派说这是阳派煽动的投降表演。」
中田摸出「破·隐」算筹,隐字边缘的缺口是上个月批判会上被田中砸裂的。他闻到袖口残留的石碳酸气味——那是激进派秘密据点的消毒水味,比任何樱花磁毒素都更令他窒息。
凌晨两点的印刷厂里,松本的尸体蜷缩在铅字架旁,颈侧插着半枚算筹。现场遗留的传单写着:「叛徒的血液该用来润版」,墨迹未干的「田」字签名旁,溅着属于纯和算派的樱红色油墨。
「田中老大说,您该去审查委员会说清楚。」森川的「职工会」臂章蹭过沾血的《资本论》译本,「昨天在日比谷公园,有三个学徒被警棍打断了算筹。」
地下矿脉·纯和算派据点,田中用算筹撬开运煤车的木板,露出底下的自制炸弹。抗磁砂包裹的炸药上缠着「全共斗」涂鸦,导火索是用和算布捻成的——那是从阳派温室偷来的育苗布。
「五月一日的游行,」他往炸弹缝隙里塞樱花磁碎片,「该让盟军听见和算师的怒火。」二十名学徒围拢过来,他们的算筹都刻着「爆」字,尖端淬着从三井工厂偷来的氰化物。
阿健混在其中,看到田中往引信里混入中田的「破」字算筹碎末——那是上个月批判会的「战利品」。蒸汽管道传来《国际歌》的变调,那是森川的国际派在另一处据点调试扩音器。
浅草寺地宫·阳派本部,小林将关贞吉的断筹按在抗磁竹根部,竹苗上的紫斑已蔓延至竹节。惠子握着「韧」字算筹,筹身露出底下模糊的「破」字刻痕——那是她去年参与京滨工业区暴动时的印记。
「他们在制造炸弹。」阿健的密信被抗磁砂压得发皱,「田中要在日比谷公园引爆炸弹,森川的熊派打算同时冲击警视厅。」
小林拔起一株枯死的竹苗,根系缠绕着森川送来的《武装斗争纲领》——纸张边缘残留着克里姆林宫密报的俄文摘要。「1945年关先生用算筹救人时,」她的指尖抚过断筹裂痕,「从没想过算筹会变成凶器。」
日比谷公园·五一劳动节,正午的阳光被防空警报撕成碎片,中田被绑在游行队伍的扩音机旁,看着田中团队将炸弹装入蒸汽花车。森川的熊派举着嵌有红星的算筹,与纯和算派的「爆」字筹保持着微妙距离。
「同志们!」田中的算筹敲击花车栏杆,「用敌人的血染红!」学徒们刚举起算筹,突然传来尖锐的哨声——三百名防暴警察从三越百货楼顶冲下,樱花磁警棍的嗡鸣盖过了《赤旗报》的号外声。
中田在混乱中挣脱绳索,看到森川正与警察交换眼神——对方臂章上的驯鹿纹与森川的「职工会」标志完美重合。「你早就投靠了盟军!」他的算筹划过对方咽喉,却被森川手中的美式左轮抵住腹部。
「算理援助很费钱的,」森川的枪响混着炸弹爆炸声,「而俄国人的卢布正在缩水。」中田倒在血泊中,看到田中的炸弹被警察引爆,抗磁砂与樱花磁的对冲波掀翻了明治神宫的鸟居。纯和算派学徒的算筹刺进熊派成员的胸膛,双方的鲜血在蒸汽中凝成诡异的「战」字。
爆炸过后,惠子在废墟中找到中田时,他的「破·隐」算筹碎成三瓣,分别刻着「破」「隐」「血」。远处传来《荒城之月》的笛声——阳派的医疗小队正在用算筹节奏指挥担架。
「他们说这是革命的代价。」惠子擦掉算筹上的血液,「但我父亲死在横须贺港时,手里攥着的也是这样的算筹。」
小林接过断筹,将其埋入抗磁竹根部:「关先生说过,算筹的重量是文明,不是仇恨。」她望向燃烧的日比谷公园,烟雾中隐约可见「全共斗」与「职工会」的尸体交叠,形成一个永远无法闭合的「和」字。
1952年5月1日,东京爆发战后最血腥的街头冲突,史称「血色算筹事件」。阴派分裂为「熊派」与「纯和算派」,在盟军特工与警视厅的双重渗透下互相残杀。阳派虽抢救出部分抗磁竹种,却永远失去了与阴派和解的可能。
中田的尸体被扔进隅田川,他的算筹碎片后来被渔民捞起,熔成一枚刻着「忍」字的鱼钩——那是1950年代所有算理师共同的命运隐喻:在殖民与分裂的洪流中,文明的根系只能在黑暗里缓慢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