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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八.贡院的明远楼前,纪晓岚的烟袋锅子第三次磕在汉白玉栏板上,望着“算学科”的朱漆木牌,镜片后的眼睛眯成两道细缝。“皇上,”他的声音混着秋蝉的嘶鸣,“自隋开科举,从未有‘算学’与‘经史’并立的先例——难道让士子们抱着算盘考状元?”
嘉庆帝的指尖划过《科举改革章程》,案头的算盘珠串在风中轻颤:“纪爱卿,您编纂《四库全书》时,可曾见过《九章算术》《数书九章》?”他展开数据房呈送的《官员算术能力表》,“直隶七成州县官看不懂‘四柱清册’,三成算错火耗银——算学不通,如何治世?”
陈阿福抱着新制的“九归算盘”闯入时,算珠用和田玉打磨,每颗都刻着算术口诀。他在贡院砖地上摆出算阵:“经史题考‘修身齐家’,算学题考‘治国平天下’——”算盘打得山响,“就说这‘漕运粮食损耗率’,该用‘今有术’还是‘衰分术’?”
李煌适时呈上《算学科报考数据图》,蓝色曲线代表新增考生:“山东、江苏已有三千人报考,其中匠户子弟占四成——他们带着冶铁坊、织局的实操经验,比纯书生更懂数据。”他指向图上的“年龄分布”,“十五至三十岁占七成,正是数据房需要的青壮吏员。”
嘉庆帝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近代文官制度”,手指敲了敲算盘:“算学科分‘实务’‘理论’两场,实务考‘田亩丈量’‘商税核算’,理论考《九章算术》注疏——中举者直接入数据房,比经史科少三年候补。”他望向纪晓岚,“当年您修《四库》,不也叹惜算学典籍散落?”
贡院的号舍里,年轻的考生们正在摆弄算盘,试算“旗地分等赋税题”。来自徽州的商子弟程明轩摸着算盘上的“斤两换算”刻痕,忽然想起父亲在茶号用算盘核账的场景:“这题若算错,怕是连数据房的门槛都进不了。”
科场西侧的“算学示范棚”里,数据房吏员正在演示“民生安全度”计算法:“流民率超两成,赋税减一成;垦荒率增三成,科举名额加五名——这些都要靠算盘算清。”围观的老书生们交头接耳,有人掏出袖珍算盘试着拨弄,算珠碰撞声渐渐盖过了对“坏了祖制”的嘀咕。
黄昏,纪晓岚捧着《算学取士录》初稿来找嘉庆帝,发现皇帝正在用算盘推演“官员考核公式”:“民生分占七成,刑名占三成,算学不通者一票否决——”算珠在指间翻飞,“这样算出的官员,才知道百姓的钱粮不是天上掉的。”
“陛下真要让算学与八股同列?”纪晓岚的烟袋锅悬在半空,仍有疑虑。嘉庆帝却指向窗外的匠人学堂,陈阿福正带着学徒用算盘计算提花机的经纬数:“八股能写天下文章,算学能算天下钱粮——朕要的不是酸腐书生,是能拨响算盘、治得了民生的干吏。”
八月初一,算学科首场开考。贡院门口的“算学功名榜”前,匠户出身的李铁柱盯着自己的算题卷:“‘某县流民三千,占总人口一成二,问需开多少粥厂?’”他的算盘珠在“四舍五入”处顿了顿,忽然想起陈阿福教的“活人不做死算”——粥厂数该向上取整,多算一口锅,就能多救一条命。
数据房的《算学科录仕表》很快送到案头:“首批录取百人,匠户子弟占五成三,商籍子弟占三成七。”嘉庆帝望着这些带着市井烟火气的名字,忽然对纪晓岚说:“当年沈括写《梦溪笔谈》,算学、历法、乐律皆通——如今朕开算学科,就是要让天下知道,算盘算的不只是钱粮,是兴邦的经纬。”
这一晚,匠人学堂的烛光映着算盘口诀,新科算学生们围坐在一起,用算盘核计着“民生安全度”的作业:“某旗地荒芜率四成,按《垦殖积分制》该扣多少俸银?”“扬州盐商的官七商三,年息三分该如何分账?”算珠的每一次拨动,都在为这些即将踏入官场的年轻人,算着一条与传统士大夫不同的治世之路。
贡院的明远楼上传来更鼓,嘉庆帝望着星空下的算盘形灯笼,忽然轻笑——他知道,这场算学开科的意义,远不止多了个科举科目。当算珠的声音开始与八股的吟诵声并驾齐驱,当匠户子弟也能通过算盘敲开仕途,数据治世的人才基石,才算真正筑牢。
而千里之外的冶铁坊、织局、边贸市场,无数个算盘正在跳动,与贡院的算珠遥相呼应。这些看似微小的珠子,终将串起一个用数据丈量、用算盘推演的全新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