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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放下自身清冷孤傲,高贵自持的姿态始终坚持一件已被拒绝过无数次的事情,所以每每带的试探,每次都是点到为止。
她一后退他便识趣的止住脚步,以避免冒犯。
楼皖姒极力稳住自己的心绪,捂住胸口,心如刀绞的缓和了好一会儿神色悲痛的无力道:“仙上……”
“你是冰雪襟怀,溪月清辉,本该纤尘不染,咳咳咳,莫因我的缘故而污了仙上……”
朝鹤衣听她这番自我贬低的说辞也是心里一痛,责怪的语气中又带着几分无奈。
“可世间唯有真心才可永恒,若从一开始便刻意的去隐瞒,去伪装,一味的自我欺骗,收获的也同样是一颗真心,却要放弃自我的去维持,人生百态,无论完美,还是平庸,能愿意与之接触的又何尝不是一次真心?”
朝鹤衣见她情绪逐渐有了几分稳定,开始慢慢的走近她,继续道:“善恶皆生于本心,又取决于每一次选择,或遵循自己或迎合他人,而人性的污浊与高洁亦是如此,不因所生长的环境而自主归类,只要你心中的那道善念依旧存在,也将继续成为你努力往生,脱离淤泥的见证。”
楼皖姒愣愣的朝他投来目光,至少对于他的逐步靠近也差不多卸下防备了。
可又话到这里,楼皖姒心里更是越发难过,眼泪再一次克制不住的决了堤。
下一秒,她面前是白衣人朝她递来的一块手帕,楼皖姒顿了一下,终是选择伸手接过。
稍稍擦拭了几下,垂眸间,她的目光不由停留在这块沾染了血渍的雪帕上,她神色依旧暗淡,此时又缓缓道了一句:“可错了便是错了,所有产生的看法因有目共睹,所以无法被改变,玩弄感情是真,刺杀同族是真,朝三暮四是真,满口谎言是真,冷心冷情也是真……”
“仙上,咳咳。”楼皖姒再次的唤了他一声,眼里依旧满含悲色,让人难以忽略,似有话要说,却又有所顾忌,欲言又止,后缓和了片刻状态才逐渐转为释然,不过语气带了苦涩与自我讽刺。
”仙上,至间目前还尚未出现下一个可让我维持现状的目标人物,还剩五年时间了……”
“到那个时候,那些一直以来都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会不会也如当年那人一样。”楼皖姒此前的表情也不知是哭还是笑,捂着自己刺痛无比的心口继续前面未说完的话:“会毫不犹豫的持剑狠狠刺向我。”
接着她又一脸苦涩的看向朝鹤衣,凄美一笑:“多年未见,他依旧不愿相信当年亲手刺下的那一剑并非对我,而是一个怪物。”
“哈哈,你说可笑不可笑?”
“到了那个时候。”楼皖姒满面凄楚的缓缓垂下双眸,连同语气也染了悲戚。
“仙上又该如何看待那个真正卸下伪装的我……”
期间朝鹤衣便一直在留意她不断溢血的嘴角,饶是再极力维持表面的从容与淡定,这一刻,朝鹤衣终是无法克制的一把扶过她。
随着另一口乌血喷涌而出,楼皖姒终是无法站稳脚步彻底倒在了他的怀里,这一次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挣脱他的手,朝鹤衣则扶着她一起蹲下身,使其倚靠在他身上并面色凝重的再次抬手蓄力覆于她身后。
楼皖姒此前的状态极差,身体难受的不住发颤。而一旁的朝鹤衣一直源源不断的向她输送灵力,可她的内伤就像一个无底洞,注定无法被治愈。
直至朝鹤衣面上开始冒出一层冷汗,眼见一切徒劳,眼见怀中女子目光逐渐涣散,他清冷淡漠的面容才有了明显的皲裂,这一下他开始着急的一边摇晃怀中的女子一边唤道:“楼皖姒,你再坚持一下,千万不要睡过去了听到没有?”
“楼皖姒!”
楼皖姒模糊间隐约听到了什么,好似在呼唤,可声音又太过遥远,使之脑海,心中弥漫的全是一片无边的雾茫,淹没了那道遥远的熟悉。
最后极虚弱的留下一句:“仙上,他,刺向我心口的那一剑,好痛啊……”
说完,她的手便缓缓从他手中落下,彻底没了生气。
她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最终死在了自己心境滋生的噩梦里。
……
(注:此次通过梦境无意间入她前世,又自与朝鹤衣开始有了交集,后半的过程便逐渐被她今生所取代,并非原身性格,所以剧情不全是真。原身真朝三暮四,但魅力无限,并且心机颇重,让人难以拿捏。能活到最终拾取独属于虞春山的那一滴神泪,从朝烬海域拾回太栖曰的遗骸并利用与虞春山的这层关系成功将太栖曰归还并葬于太禾,后成为点缀海皇镯最后一颗水晶的牺牲品。)
重归现世,虽深陷一场长梦,在脱离之时竟也迎来了一次黎明破晓。
朝鹤衣看着面前现还处在沉睡中的女孩片刻,一瞬的恍惚间他开始伸出一只手稍稍给她探了一下脉象,见一切安好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前面所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梦。
就在他松了这一口气的下一秒,那一双极冷极魅好似暗夜一般的凤眸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眸的那一刻转瞬略过一道寒芒,随后便隐约看到了正从女孩身上浮出的几缕邪气被寒芒所斩断,又经他一抬手便直接扼住了那几缕邪气,再一收紧手中的力道,邪气瞬间爆裂,荡然无存。
待确认完倪梅裳体内滋生的邪气已被完全清除后朝鹤衣这才放心的准备起身离开,然而这下一秒,他的手便被少女一把抓住,而手上传来的温软触感令朝鹤衣身子一僵,后陷入了一瞬愣怔,目光在此期间也随之看向了少女,见她丝毫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再看向此刻那只正紧紧抓住他手腕上的小手,默了片刻终是又坐回原处。
一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窗而入,后打在倪梅裳面上的那一刻,许是感知光线的刺目而带来的不适,她便一个侧身往里,连带着一直被抓住不放的朝鹤衣一时没料到她这一突然背身睡去的举动,又因他的那只手被女孩很是突然的稍稍一拽,身子也随之失了平衡的往她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