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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看香菱说得可怜,正自犹豫,忽听外头传来轻笑:“便是想读书认字,又何必急于这一时?”
平儿心下豁然敞亮,忙笑着拉着香菱应到门口,躬身施礼,“林姑娘来了。”
黛玉立在廊檐下轻笑,“对不住了,我一不小心在门口听见两位姐姐说话儿。我在这儿给两位姐姐赔不是了,还请两位姐姐原谅则个。”
这明明是林宅,黛玉又是当主子的,却在这儿认认真真给她们两个行礼道歉,平儿和香菱两个都赶忙上前,一左一右给扶住了。
平儿笑道,“姑娘这话便见外了。原是我们两个说话粗声大嗓的,但凡从门口窗外走过的都听得见,又哪里是姑娘故意听见的~”
香菱也道,“林姑娘要是这样说,我可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黛玉便也顺势在香菱额上轻轻点了一下儿,“瞧你,琏二哥既然说带你去散散,你尽管去就好。他又不吃人,你连薛大哥哥都不怕,你又何必怕他?”
香菱脸就更红起来,“林姑娘误会。我不是怕琏二爷,我是……”
香菱具体也说不清楚自己怕什么,只是觉得一想到要回那边厢去,就觉得心慌意乱。
她当年见到琏二爷,听房东夫妇隐隐约约透露,仿佛琏二爷知道她身世似的。
可是她却又什么都记不得了,又或者说就算还有些许模糊的记忆,她却也都已经强迫自己给忘记了。
她曾经甚至为了能让自己不那么痛苦,便强迫自己相信那拐子就是她亲爹来着。
她不敢再走回那些破碎的记忆,她也更不敢去追寻自己的家人……这种感觉,就是「近乡情更怯」吧?
她这些年,沦落到那样的境地,又成了今日的模样,她生怕父母家人会对她失望。
黛玉静静看着香菱,忽地莞尔一笑,“有琏二哥陪着你去,你又有何可怕的?你竟不知道,他当初为了护着你,干脆打上了薛家的门儿去么?”
香菱一惊,“林姑娘此话从何说起?”
黛玉垂眼轻笑,“原本我也不想说来着,不过这会子为了能叫你安心,我便也告诉你吧。”
“彼时原也是巧,我去金陵上香,途经薛家大门口。可是路上却站满了人,将路途阻绝,进退不得。又听说是打死了人,我这便留神看了一会子。”
“……后来才知道,竟是他们两家为了争抢你。那会子薛家人多势众,又财大气粗的,没人敢替你多说一个字。这时候忽然就来了个人,上前要见薛大公子,见面便是要讨你回去。为了你啊,琏二哥当场将薛大公子给打了个半死。”
“我也是事后才知道,那个人竟然就是琏二哥。我从前原本也没见过他。”
香菱珠泪盈眶。当日她只隐约知道有人为她打起来了,先时也自以为是那冯渊公子,倒不清楚后来还有琏二爷来。
彼时她被薛家人牢牢看管在内宅之中,当日的情形无缘亲眼看见;后来薛蟠养伤,他偏又是个极好面子的,这便绝不肯再提起当日的事,那薛家上下就也都讳莫如深,再不叫她知道。
今日才知道,却原来她在这世上并非孤立无援。便是琏二爷那么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只缘在乌衣巷中同租住在一个院子里的一点情分,琏二爷竟然就肯为了她而拼命!
原本自从进京,到了贾府,她与琏二爷纵然是旧相识,可她也循着妇礼,只当做不认得罢了。寻常见了贾琏,都是能躲就躲,躲不过也只低着头不说话罢了。她就是怕薛蟠那样的又胡乱吃醋,更不想招惹上琏二爷那风流浪荡的名声去。
此时回想起来,才知道自己有多过分,竟不知道这世上谁人是真的对她好了!
见香菱泪盈于睫,平素里只知道发呆的一双眼里已是光影流转,黛玉便知道香菱这一刻心下终于通透起来了。
黛玉便轻笑,“小呆子,他能为了你,连人命案子都敢犯下,更何况那薛大公子跟他还算有亲,他能连亲戚的脸面都不顾了……不管他要带你做这么去,他都必定是为了你好,你只管跟他去就是,不必害怕。”
“你只管相信,便是有什么艰难困阻的,或者是你不能面对的,总有他挡在你前面。他必定不会叫你独个儿一人,去面对那些你无法承受的就是。”
黛玉明明比香菱还小,可是这会子她与香菱语重心长说起话来,倒叫香菱觉得她才是当姐姐的。
可是香菱却并不觉有异,因黛玉说要教她读书写字,她心里便早已经将黛玉当做了先生。先生说话,她自然是要听从的。
她低低垂下头,轻声说出自己的担心,“我不是不相信琏二爷,我只是隐约听说,似乎我父母也都是这金陵省人。可我已经不认得他们了,我怕若是遇见他们,又该怎么办……”
黛玉无声一叹,伸手捉住香菱的手,“与父母成了陌生人?不认得父母了?呆香菱,你说得轻巧罢了,实则怎么可能割舍得清楚!”
“便如我前儿与琏二哥说起我父亲母亲当初情形,我便说过,即便我母亲已经不在了,可是我身上的小性儿分明还是从她那儿来的。我这样的人,偏生得较真儿、不饶人,这还不都因为我母亲是那样娇生惯养出来的?”
“还有我父亲……我本继承了母亲身上这些小性儿,而我父亲又是个读书人,以父亲对子女的严格,若是他非要板着我的性子,那他自然也办得到。只需从小就强迫我读那些《女则》、《女训》,又要亲自拎着戒尺在我身边盯着我,令我时时循规蹈矩也就是了。”
“可是我父亲偏生没有那么做,他反倒放任我生成什么性子,不强迫我读那些培养妇德的书,反倒叫我学《四书》……我能得如今这刁钻的性子啊,便是父母一块儿给我的底气罢了。不管有一日他们是否还在我身边,我身上却也刻着他们的遗迹,怎么都抹除不掉的。”
黛玉顿了顿,抬手帮香菱捋捋鬓发,“而你,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