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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锦程都吃乏了昏昏欲睡的时候，楚璁终于看完了本子。
“沈卿……”
楚璁压抑住内心的激动缓缓开口。
“皇上，微臣在。”
沈锦程知道正题终于要来了，连忙站起身恭敬地接受皇上的审判。
楚璁心情复杂，她感觉自己还是小看了沈锦程。
若上次只是夸夸其谈，有些奇思妙想，但是现在可是功底扎实，一针见血。她在本子里将在这次改革会遇到的各方面阻力都一无巨细的列了出来，
会触动的利益集团，保守派的批判，道德争议，民众的信任问题，银行管理不善可能会导致的腐败和利益输送……
既然有问题，当然也附上了应对措施。
这只是个刚入仕一年不到的年轻人，怎么会思考的如此全面，措施也如此老辣？
楚璁脑里慢慢浮现出了一张老脸，顾璘。
既然如此，她也就不客气了。
楚璁之前考虑到沈锦程的青涩，这次是打算为她顶些风雨的。她会一改往日温吞，站在她身后，以雷霆手段推行新政。
不过现在嘛，既然她有本事拉顾璘背书，她为什么要上赶着当独裁暴君呢？
楚璁端起茶杯润了润唇，
“卿之所言开创性极强，但确实也触动了朝廷根本。”
“这种大刀阔斧的革新不知道会遭遇多少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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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锦程不知道皇上现在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将皮球踢了回去，语气感慨，
“如此，更需要皇上鼎力支持！”
“若皇上决心坚定，此策一定能顺利推行，泽被后世。”
楚璁笑盈盈地看向她，“朕当然会支持爱卿。”
“但是众口难调，若是到时候上书反对的人多了，朕也不好全部无视。”
这一出让沈锦程闹不清楚。
看着皇上高深莫测的脸，她忐忑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楚璁缓缓站了起来，她拿起手稿走到沈锦程旁边，脸上似笑非笑，
“爱卿，新政实行之前，朕需要你作一场辩论宣扬新政。”
“如此大事，自然要取得内阁支持。纵不能令众人皆同，亦须压服反对之声。”
此话一出，沈锦程如丧妣考。
老天娘，皇上还是闹幺蛾子了！
居然要她当场与内阁百官辩论，并说服众人。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顾璘不说，就是那高观澜那一派，哪个是善茬？让她这么个位卑言轻的人去开麦，还要辩倒她们。
这不是去结仇是去干什么？
见沈锦程一脸难色，楚璁笑道：“爱卿，你都能说服朕？”
“难道还没信心说服那些大臣？”
听见皇上的强词夺理，沈锦程心里骂爹。
感情之前说的全力支持都是耍人呢？
斟酌一片刻，沈锦程小心开口，“皇上……”
“此策必定遭无数反对。”
“臣也不能保证说服所有人。”
楚璁见差不多了，开口安抚，
“无事。”
“朕自有定夺。”
言尽于此，沈锦程也看清了皇上得到用意。她需要有人开头，有人替她大辩四方，最后她再做决策顺水推舟。
这真的很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