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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云宵将两个账册放下，眼神平静地看向刘德胜：
“你将两本账册随时都带在身上不就是希望有一天将这账本交上去么？本王信不信，你且如实说来，本王自有定夺！比如，你账册上登记的极限重症患者，为何一个活口都没有，难不成是你......”
刘德胜看向暮云宵已经收起了最初的嬉皮笑脸。他双膝跪地，郑重地给暮云宵行了叩拜之礼。
“回禀王爷，此事虽非下官直接所为，但确实与下官脱不了干系。当初有人封锁武学城，勾结山匪，意图困死全城百姓，声称唯有如此才能彻底阻绝瘟疫蔓延。”
“下官不忍见满城百姓活活饿死，更不愿坐视瘟疫肆虐，无奈之下，只得与城中重症患者商议，以粮食为交换，请他们突围传信，与山匪拼死一战。”
“那时城中早已粮尽援绝，家家户户无米下锅。那些身染重病的百姓，为了给亲人挣一条活路，甘愿与官府立约，以命相搏。”
“至于临安城与下川城的粮食、药材，是下官率重症病患前去讨要的；就连这些银钱和粮草，也是下官带人拦路截获的。”
“想来那两位巡抚大人，正是见下官率病患拦路，才误以为武学城人人染疫，因而对武学城不再防范！”
“下官也是这样传出去的。”
刘德胜说完重重地对着暮云宵磕头行礼：
“若因下官之故累及两城百姓染疫，臣万死难赎。然恳请王爷暂缓治罪，容臣先行救治武学城疫病。待民生安定、疫情平息，臣必亲赴大理寺伏罪，绝无怨言。”
刘德胜说着对着暮云宵咚咚咚磕头。
苏卿站在一边，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何这人的身上总有一股亦正亦邪的戾气。
说到底真的是被逼出来的，用粮食交换重症患者去拼命，有效地传染了山匪的瘟疫，还能处理掉城内的重症者。
还不会引起百姓怨怼。还能在城内建立起威信，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
难怪能有效快速地控制住瘟疫传播。确实是个好官，但是手段狠辣。
从政绩上来说，此人以后只会越走越远。
苏卿想到这里看向暮云宵。
暮云宵此时目光也很复杂，他对着身边的暗卫微微点头。
暗卫上前将刘德胜扶起来。
“本王并未打算治你的罪，你说的一切，本官会去调查。你之前传出去的武学城患者居多，并未得到有效控制。就这样继续吧！”
刘德胜听到暮云宵这么说就知道暮云宵是打算彻查此事了。
他激动地对着王爷弯腰行礼：
“王爷英明！”
“嗯，你去继续放粮吧！”
“是！”
刘德胜兴奋地走了。暮云宵坐在轮椅上，脸色铁青。
他的手紧紧地扣在轮椅扶手上，可见他此时的愤怒。
“你打算私下去那俩城池看看？”
暮云宵抬头看向苏卿：
“嗯，你陪我么？”
“当然！万一是鹤虱的问题，我还能帮你看看，顺便解决！”
暮云宵浅笑：
“谢谢！”
苏卿摆摆手:
“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
暮云宵叹气：
“之前朝廷对南下城池放了50万两黄金。就是为了防止瘟疫传播过快，银钱短缺贻误救治。之前我还做好了粮食和药草短缺的厉害的话，便赴邻国采买应急。”
“只是没想到，此番瘟疫之祸，竟是某些官员为贪墨赈银，一手炮制的欺天骗局。”
暮云宵说着一拳头砸在轮椅扶手上。
扶手上瞬间出现了一个裂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