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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桃靠在直升机舱门边，指尖划过平板上的直播画面，轻嗤一声：“柳诗诗这组数据也太难看了。”
峡谷野餐区，柳诗诗正用林浩给的一次性筷子戳着饭团。她对面，金智宁和梁朋伟头碰头低声交谈：“景桃和裴舟昨晚没在茅草屋…”
“王林也不见了。”梁朋伟瞥了眼独自坐在岩石上的张勇，“听说何青气的摔了手机。”
郑珍拽着何青的胳膊追问：“王林真没跟你说去哪？”何青甜美的笑容已经僵硬，她今早发现王林昨晚根本就没回来过。
导演藤利裹着毛毯猛灌姜茶，牙齿还在打颤。他到现在都想不通，景桃昨天为什么突然把他扔进运河。
更可怕的是，当时裴舟就站在岸边冷眼看着，而秦森甚至说别鬼叫，又不会死。
直升机上，秦森突然凑近景桃的平板：“哟，藤导这脸色......”
他指尖划过屏幕上藤利青白的脸，“像不像去年你喂死的那缸锦鲤？”
裴舟递来保温杯，杯底不经意磕在秦森手肘：“漂流路线图。”他点开卫星地图，峡谷北侧突然出现个红点，是王林的定位信号。
景桃盯着那个红点看了两秒，突然关掉平板。峡谷漂流野餐的直播画面戛然而止，最后定格在柳诗诗对着镜头强颜欢笑的脸。
柳诗诗忽然指着远处：“你们看！”
一道黑影掠过山崖，是架漆着裴氏家徽的直升机。
直升机旋翼的轰鸣声骤然撕裂峡谷的寂静，参天古木在气流中剧烈摇晃，落叶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众人还未来得及欢呼，一道黑影已踏着纷飞的枯叶走来。
他走得很慢。
黑色卫衣兜帽下露出半张苍白的脸，唇线抿得像刀锋。
何青手里的矿泉水瓶“啪”地掉在地上，明明还是那张脸，可眼前的人仿佛被重新淬炼过，从前是清冷的溪水，如今却是极地冰川，连呼吸都带着寒意。
“王、王林......”林浩的招呼卡在喉咙里。他下意识后退半步，靴底碾碎了一截枯枝。
那声脆响像某种信号。
张勇后颈的汗毛全部竖起。
他想起爷爷常说的“煞气”，此刻王林周身弥漫的就是这种东西，不是杀气，是更冰冷的、仿佛连空气都能冻结的压迫感。
“昨晚有点事。”
王林开口时，梁朋伟的保温杯盖子突然滑落。不锈钢杯盖在岩石上弹跳的声音异常刺耳，却没人敢弯腰去捡。
藤利缩在摄像机后，冷汗浸透了毛衣领子。他确信刚才有一瞬间，王林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件死物。
“你的行李......”何青壮着胆子递出水，甜美的嗓音有些发抖，“我帮你收好了。”
矿泉水瓶被接过时，她碰到王林的指尖，比峡谷的溪水还冷。
“谢谢。”
王林接过水，喉结滚动时，众人清晰看到他颈侧新鲜的抓痕，像被什么野兽挠的。金智宁突然拽住想上前的梁朋伟，摇了摇头。
远处的直升机终于熄火。
舱门打开时，景桃的红裙在风中猎猎作响，像团烧进冰原的火。
而王林自始至终，没有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