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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沈淮，从容淡定，面不改色。
其他教授和直讲一看，便知情况不好。
果不其然，五人的卷子，只有沈淮答完了。
顾舟倒是写了好几行，可内容却未写完，光凭现有的内容，根本无法展现他的想法，更达不到评判优劣的程度。
参照科举惯例，答案没写完，等同放弃。
不管顾舟什么原因，此次都不合格。
其余人三人，比顾舟还不如。
“以此为例，教谕可看出问题所在？”知县语气平淡，没有责怪，亦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好像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正因为他的反应太过平静，才让教谕和一众教授、直讲不安。
他们猜不透知县是怎么看待县学的学生，怎么看待他们的。
无论如何，李教谕作为县学的直接负责人，他必须说两句。
“实在惭愧，李某身为县学教谕，没能将学生培养成出类拔萃之辈，是李某的不是。”李教谕先是站出来，承认自己的不足。
接着点出问题所在，“县学诸生，大多家境贫寒，所学所思均围绕着四书五经，很多知识均从书上获取，书上没有的，即便听到别人描述，他们也难以想象到那个画面。
就如同长在大山里的学子，哪怕有人跟他们形容大海的壮阔，他们也难以想象出大海的景象；
长在平原之地的学子，同样无法想象出山路的险峻崎岖。
一个人的见识，除了受家世影响，所处的环境也至关重要。
我们青萍的学子，对应问题不够灵活不够变通，这跟他们的见识有关。
他们没见过大海的辽阔；没登上泰山，览众山之渺小；也没踏足过富庶江南，不知扬州城的繁华喧嚣。
他们的经历和眼界，基本局限在青萍这一方小天地。
在大人眼中，他们或许不够优秀，可在李某和一众教授、直讲眼中，他们都十分刻苦努力，为了改变自身命运，他们敢于克服一切困难，并为之付出一切努力。
大人身为青萍县的父母官，还请为这些学子谋划出路。”
谢知县出身名门世家，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
李教谕所讲的那些，他无法共情，但有一点，谢知县是认同的。
一个人的见识，跟家世和所处的环境有关。
这世上，没有永远的笨蛋。
若是这帮学子真的无可救药，那么他们也走到他面前来。
谢知县抬眼看了一眼天色，然后对沈淮几人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学生告退。”
沈淮五人走后，谢知县坐直身子，“不管青萍的学子之前如何，本官身为青萍的父母官，便不能坐视不理，李教谕，针对方才的问题，你这边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李教谕生怕回答慢了，知县就此撂担子。
稍作思考，便说道，“想要扩宽学生的见识，可在县学举办一些游历讲学，或邀请见多识广的有德之士，给学生讲述自己所见所闻以及亲身经历，让学生从中汲取养分。
若是请不到人，也可以置办书籍，尤其是记载各地山水风貌，奇闻轶事的书籍，就算走不出青萍，也能对外界有所了解。”
知县问了，“这方面的书籍，县学的藏书阁有多少？”
教谕看向方教授。
方教授起身回道，“大人，藏书阁存放的书籍，大多与科举相关，像游记、记载各地风土人情相关的书籍，数量不超过二十本。”
正经的游记、风土人情类书籍，不超过十本就是。
“类似书籍，并不好收集。”谢知县看着他们，“此事一时半会解决不了，需从长计议，今日便到此吧，你们若是有好法子，可到县衙递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