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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彻神识一滞,竟好似感知到了一股浓郁到了极点的九幽死意,正裹挟着先前门外的诡异,渐渐席卷向了整个世界的中心——这座望江楼里!
“不必惊讶,水墨世界的背后,本就是黄泉裂隙。”女人开口,似乎是在安慰周彻。
而听到对方的宽慰,周彻却并未淡定下来,他眉眼紧蹙,旋即便开口问道,“水墨本源似乎在与我体内的花间大道融合?”
“嗯,因为只有掌握了水墨本源,你才可以打开通往外界的大门。”女人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了周彻的问题。
因为境界太低,周彻并不懂大道与本源这些陌生事物会产生何种影响,因此在得知了二人正在相融,倒是令他产生了一阵恍惚。
但时间却没有给他反应的空隙,就在他晃神的时候,女人便已经牵引着他跨入了笼罩而来的荒芜与黑暗中。
“凝神感知!”女人声音严肃。
闻言,周彻立刻就全心全意的凝聚起了神魂,仔细的感知着那缕与水墨本源相融后,变得似乎不太一样了的花间大道。
随着水墨世界的消解,周遭已经完全被漆黑笼罩,不见天光。
而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则充斥着浓浓死意与让人汗毛倒竖的诡异。
花间大道传遍周彻全身,似乎使得他整个人都变得通透了。
尽管其双眸紧闭,但还是能够透过自己的本心,去窥探到一丝在黄泉裂隙间萦绕的来自阳间气息的空间碎末。
他凭借着心中指引,抬手便指向了那气息所在。
下一刻身上花间大道瞬间爆射而出,尽数脱离了周彻的身躯,轰在了那空间碎末之上。
花间大道流转不息,周彻竟好似在其中看到了一个长相极其丑陋的男子,正在全神贯注的用花间大道,将自己的思绪情感,以诗词的方式倾落于晦涩古卷上。
而在油灯映照的对面,则是一名美得不可方物的少女。
她的眼眸里泛着一丝憧憬,不掺杂任何的世俗,宛若天边繁星,闪烁着无尽的美好。
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对方,用那双迷恋的眼神,仔细的看着对方的脸,欲要将其的每一丝神韵都印刻在脑海里般。
而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此刻与周彻紧握在一起的女人。
周彻心中恍惚,虽只是一瞬,但他却可以肯定,那个男人,就是对方口中的温岐!
不等他反应,女人便已经拉着他,直直的冲向了前方因花间大道与空间碎末碰撞而产生的一道虚幻通道。
可就在女人即将穿过之时,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在外。
而其身旁的周彻,则是已经迈过了一只膝盖。
女人被屏障阻隔后,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微不可察。
她扭头看向周彻,旋即便松开了手,故作轻松的微笑道,“看吧,我都说过了,我一个死人是出不去的。”
她的话语虽云淡风轻,可周彻却分明能感觉到其中的孤寂跟落寞。
“走吧!等出去了以后,可得记得回来救我啊!这地方没了水墨本源的遮掩,看上去倒还挺吓人的。”女人嘀咕,想要将周彻紧握的手掰开。
可不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分毫。
“不是,你松手啊!怎么?真舍不得我了?”女人嗔怒道,并轻轻拍打着周彻手背。
“我们再想想其他办法。”周彻回应,旋即竟将已经跨出去的腿给收了回来。
女人见状明显一愣,但转瞬又挑逗道,“那么喜欢我啊?你不会真想要我给你当情人吧?”
言罢她又伸手推搡起了对方,欲要将周彻给推出去。
“行了!你要真对我恋恋不忘的话,那就先离开这里,等以后再想办法来救我不就好了。”
“别故作坚强了好不好!”
就在女人宽慰周彻之际,却见对方突然失控的嘶吼道。
他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但一想到对方之后还要在此苦等,心中就莫名被一阵不甘所侵染。
面对周彻的突然发作,女人不禁感到了一丝诧异,她显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片空间没有了水墨本源的掩盖,就是一处死地!有什么可等的!你不是已经等了两百年了吗?还想要等到什么时候?!
现在我来了,你就老老实实听我的不就好了!我说过要带你离开,就一定会带你离开,这种荒芜的死域,鬼才会放心将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周彻继续开口,但握着对方的手却更紧了几分,竟使得女人感到了一丝疼痛。
“周彻,你……”
“我会再想其他办法的!”不等女人把话说完,却见周彻强硬回答。
言罢,他竟转身拉着女人朝反方向走去,欲要远离这处空间通道。
“周彻!”女人看着身前男子,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情绪。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话音刚落,泪水便自其眼角划过,掉落到了无尽的荒芜中。
“谢谢你,但已经够了!
当年温岐离开时,我的确曾满心欢喜的期待过。
可这一等,便是两百年……
我的希望,其实早就在这百年的漫长孤独中,被磨灭消散了……”
时间不是良药,而是慢性的剧毒,它模糊了记忆,却又不将之抹去,能留给人的,就只有不时在脑海中不断重构的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