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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砚川哥哥把医馆开到镜中世界了!” 裴照雪突然从镜门钻出来,手里捧着件绣着药草纹的披风,“他说以后您去看诊时,再也不用怕镜光刺眼睛 ——” 话未说完便被谢砚川的传音打断,少年的声音带着无奈:“妹妹莫要夸大,不过是在镜中塔第一层设了问诊室。” 清歌看着女儿吐着舌头跑开,忽然发现披风内衬绣着极小的星图,正是她六十年来每个生辰的星象轨迹,针脚间还藏着裴寂的镜光咒与谢云澜的护心印。
晌午在镜中世界的宴客厅设宴时,裴寂正对着餐桌中央的镜光蛋糕发愁。那是他耗时三日用七世记忆碎片凝成的,每一层奶油都映着清歌不同阶段的模样:三十岁在数据地府操控机械心脏的冷艳、四十岁抱着孩子在藏书阁打盹的温柔、如今戴着老花镜教裴照雪绣嫁衣的慈祥。“谢云澜非要在奶油里加掌心霜!” 裴寂气鼓鼓地指着蛋糕边缘的冰裂纹,“阿歌明明喜欢桂花蜜的甜,他偏要弄成薄荷味!”
谢云澜淡笑着替清歌斟了杯温酒,酒盏上刻着她六十年来的生辰日期:“去年你往她胭脂里加镜光,害她整月看见人影重影,今年便不许我在甜点里加护心霜?” 话音未落,裴照雪突然举着镜光相机冲进来,镜头对准正在互相瞪视的两个父亲:“保持这个表情!像三十年前在温泉池打架那样 —— 但不准用术法!” 清歌看着镜头里,谢云澜耳尖发红地整理袖口,裴寂偷偷往他酒盏里加桂花蜜,忽然想起五十年前他们第一次为她庆祝生辰,把整个镜中世界的花都搬来作装饰,最后她不得不在花海中打了整夜的滚。
暮色漫过镜中塔时,清歌被裴寂的镜光托上塔顶。脚下是流动的记忆长河,每一朵浪花都映着他们历世的片段:第一世镇妖塔的冰棺共鸣、第三世塞北草原的篝火共舞、第七世镜中世界的婚书共签。谢云澜随后踏剑而来,手中捧着个檀香木匣,匣盖上用星砂写着 “清歌六十寿辰”:“砚川在人间寻到位老匠人,能把魂魄碎片凝成实体。” 匣中躺着支银发簪,簪头是半朵霜梅与半朵昙花的共生体,花蕊处嵌着她七世以来的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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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歌可还记得,第四世在江南水乡,你说最想收藏的是我们的白发?” 裴寂忽然从镜光中取出个小玉瓶,里面装着两根缠绕的发丝 —— 根是谢云澜用掌心霜凝白的,根是他用镜光染银的,“如今我们终于能陪你一起变老了。” 清歌看着瓶中发丝,忽然想起上月谢云澜为她抄经时,因老花眼错漏了半句咒文,竟赌气般在书房练了整夜的小字;裴寂则偷偷用镜光替她修复视力,却被她笑着阻止:“这样才能看清你们脸上的慌张呀。”
子夜时分,生辰烛火映着三个影子在镜中世界的长廊摇曳。裴照雪趴在桌案上睡着了,手中还攥着未完成的镜中嫁衣草图;谢砚川靠在谢云澜肩头,袖中露出半本《凡人衰老论》,书页间夹着给清歌准备的养生食谱。清歌看着裴寂用镜光替女儿盖上披风,谢云澜悄悄给儿子添了件毛毯,忽然发现他们鬓角的白发比自己还多些 —— 那是这些年替她承担病痛、耗费灵力留下的痕迹。
当第一缕镜光穿透晨雾,清歌发现枕边多了个精致的锦囊。打开时,里面躺着谢云澜新抄的《长生经》,每一页都用她的发丝当书签;裴寂则在镜中世界的姻缘树上挂了六十盏灯,每盏灯都写着 “清歌安好”。她摸着腕间的银线与镜纹,忽然明白,所谓岁月从不曾偷走什么,反而将那些炽烈的爱恨,酿成了如今案头的一盏温茶、枕边的一本旧书、还有两个白发男人看她时,眼中从未熄灭的星光。
清歌将银发簪插入发髻时,镜光与霜气在镜中世界的试衣镜上荡起涟漪。裴寂特意在簪头的昙花芯里嵌了温魂玉,贴着她鬓角的白发时,能感受到细微的暖意 —— 那是谢云澜用半生灵力温养的,说是 “免得阿歌的白发被人间的寒风吹凉”。她对着镜子转动发簪,镜纹与银线在晨光中交相辉映,忽然听见门外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紧接着是裴照雪的惊呼声:“裴爹又把谢爹的安神汤冻成冰雕了!”
“不过是在汤里加了两滴镜光,怎的就成了冰雕?” 裴寂的声音带着委屈,清歌转身便看见他正用镜光托着碎成莲花状的青瓷碗,谢云澜则站在一旁,指尖凝结着尚未消散的掌心霜,耳尖通红地盯着案台上的医书:“《凡人食疗经》说,当归黄芪汤需温服,你偏要加冰……” 话未说完便被裴照雪拽住袖子,少女发间的昙花鳞纹今儿格外明亮,显然是为了即将到来的及笄礼特意打扮过的。
“阿娘,镜中世界的傀儡们开始练《双生嫁歌》了!” 裴照雪举着半幅绣到一半的嫁衣,上面用镜光丝线绣着谢云澜的掌心霜纹与裴寂的镜中星图,“砚川哥哥说,凡人及笄后便可议亲,可我连同心结都编不好……” 话音未落,谢砚川便从医馆回来,袖中带着镜中世界特有的药草香,看见妹妹举着嫁衣,耳尖猛地红透:“妹妹莫急,为兄在《镜天咒》里找到了能让红线自动缠绕的术法……” 话未说完便被裴寂的镜光卷走医书,后者挑眉道:“我镜妖一脉的嫁衣,何须用天师府的术法?”
晌午在人间宅院设宴时,谢云澜与裴寂又为了及笄礼的席位排布吵了起来。前者要用掌心霜在地面冻出七星方位,说是 “护持照雪的魂魄根基”;后者则坚持用镜光在房梁上投映七世婚图,说是 “让镜中先祖见证荣光”。清歌看着他们各自施展术法,把好好的庭院弄得一半是冰雕梅花,一半是镜光昙花,忽然想起四十年前在镜中世界,他们曾为了她的梳妆匣该摆在东边还是西边,把整个闺房的家具搬来搬去,最后累得倒在地毯上看星轨。
“阿娘,您说我该选镜中世界的嫁衣,还是天师府的霞帔?” 裴照雪忽然凑过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双生镯,“砚川哥哥说,凡人成亲要穿红色喜服,可裴爹说镜妖的嫁衣该用镜光织就……” 清歌看着女儿眼中的困惑,忽然想起自己七世以来的婚服:第一世镇妖塔的素白殓衣、第七世镜中世界的银红嫁衣,如今女儿的及笄礼,倒成了镜妖与天师两脉的 “审美战场”。她笑着搂住裴照雪的肩膀,指尖划过嫁衣上未完成的霜纹:“傻孩子,为何不能两样都穿?你爹的掌心霜能护你暖,裴爹的镜光能映你美,这世间最妙的嫁衣,本就该集两家之长。”
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裴寂忽然化作镜光缠住清歌手腕,带她走进镜中世界的嫁衣阁。整面墙的檀木匣里,躺着他为裴照雪准备的七十二套嫁衣,每套都融合了镜光与霜气的特性:袖口的昙花会在月光下绽放,领口的霜梅能自动抵御寒气,最顶层的那套,竟用谢云澜的心头血混着镜光织成,针脚间藏着百年前清歌在镇妖塔刻下的护心咒。“阿歌你看,” 裴寂指尖抚过嫁衣上的银线,镜光映出清歌抱着襁褓中裴照雪的模样,“当年你在镜中世界第一次抱她,我便想好了,要让她成为这世间最耀眼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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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澜随后抱着本《凡人婚仪考》走进来,书页间夹着裴照雪从小到大的生辰帖:“照雪的灵脉偏镜妖,可魂魄里又有天师府的护心印,婚仪需取两家之长。” 他忽然指向书中夹着的泛黄纸笺,那是清歌三十年前随手画的婚礼草图,角落还画着两个吵架的小人 —— 显然是照着他与裴寂的模样画的。裴寂看见后突然笑出声,镜光在纸笺上投出当年在温泉池打架的场景,气得谢云澜耳尖发红地合上书页。
子夜时分,清歌靠在观星台的石栏上,看裴照雪在镜光与霜气中练习嫁衣术。少女的镜刃划过空气,凝出的不再是锋利的光刃,而是带着霜纹的柔纱,就像她二十年前第一次握住剑时,谢云澜怕她割伤手指,特意在剑柄缠了十层软绸。谢云澜与裴寂分别站在她左右,前者用掌心霜替她暖着石栏,后者用镜光在她膝头织了条毛毯,两人虽不再争吵,却仍会偷偷往对方的法器里塞小玩意儿 —— 比如谢云澜在裴寂的镜刃上刻了 “护妻” 二字,裴寂则在谢云澜的拂尘穗里藏了清歌的白发。
当第一颗流星划过镜中天际,裴照雪忽然指着星空惊呼:“阿娘看!那是裴爹的镜光星与谢爹的掌心星!” 清歌顺着她的指尖望去,两颗原本独立的星辰,不知何时开始互相环绕,就像他们三人的命运,从初遇时的敌对,到如今的共生。她摸着腕间的银线与镜纹,忽然想起百年前在镇妖塔,谢云澜说 “情劫是债,需偿还”,裴寂说 “情劫是缘,需紧握”,而如今,时光早已将债与缘酿成了案头的一盏温茶、枕边的一句私语,还有两个白发男人看她时,眼中比星辰更璀璨的温柔。
裴照雪的婚期定在霜降那日,镜中世界的嫁衣阁成了最热闹的地方。裴寂每日捧着新制的镜光头冠与谢云澜的掌心霜钗比来比去,前者在头冠上嵌了能映出七世记忆的碎镜,后者在钗头凝了永不融化的霜梅,气得清歌敲了敲他们的额头:“照雪要嫁的是人间的书生,你们倒想让她戴着重达十斤的法器出嫁?”
“书生?” 谢云澜耳尖猛地红透,指间的掌心霜突然在案几上冻出冰裂纹 —— 半月前裴照雪带回来的那位书生冷不丁跪下叫 “岳父” 时,他可是把人家的折扇都冻成了冰雕。裴寂则晃着镜光凝成的婚书,上面用朱砂写着 “镜妖之女嫁与凡人,需以镜光为媒,霜气为证”,忽然低笑一声:“我倒觉得那小子不错,至少敢在我镜中世界偷画阿歌的白发。”
清歌坐在雕花矮凳上替裴照雪绣盖头,老花镜滑到鼻尖时,谢砚川恰好从医馆回来。少年如今已能独当一面,白大褂下隐约可见天师府的掌灯印与镜妖的同心纹,他伸手替母亲扶正眼镜,指尖带着人间草药的清苦:“徒儿在山下遇见位老妇人,说她与丈夫合葬时,要在棺木刻上初见时的星图。” 话音未落,裴寂的镜光突然卷走绣绷,在红绸上绣出清歌与两个男人初遇时的镇妖塔星轨,气得谢云澜抄起拂尘便要打。
“爹和裴爹再吵,女儿可要悔婚了!” 裴照雪从镜中世界钻出来,发间的昙花鳞纹沾着未化的镜光,手里拎着被剑气削成两半的喜糖盒 —— 显然是方才试剑时拿错了力道。少女跺了跺脚,镜光突然在庭院里投出她与意中人的初见场景:三个月前在人间茶楼,那书生捧着《镜中异闻录》撞到她,书页间掉出的正是清歌六十岁生辰时的画像。“你们看,” 她指着画面里书生慌乱捡拾画像的模样,“他连阿娘的白发都画得这般好看。”
晌午在镜中世界设宴商量婚仪时,谢云澜与裴寂又为了送亲队伍的构成吵得不可开交。前者坚持用天师府的三十六盏护心灯开道,后者则要用镜妖的七十二面映魂镜压阵,最后还是清歌拍板:“一半灯一半镜,照雪的婚途,本就该由两家的光共同照亮。” 话音未落,裴照雪突然指着屋顶笑出声 —— 不知何时,谢云澜在房梁挂了串刻着裴照雪生辰八字的霜梅灯,裴寂则在灯笼里藏了能播放她成长片段的镜光,从襁褓中的啼哭到及笄时的笑靥,每一幕都让清歌眼眶发热。
暮色漫过观星台时,清歌被裴寂的镜光托上镜中塔最高层。脚下是流动的时光长河,清晰映出裴照雪从蹒跚学步到执剑练术的每一幕:五岁时偷戴清歌的老花镜撞在廊柱上,十岁时缠着谢云澜教她画掌心霜纹,十五岁在镜中世界第一次成功凝聚镜光嫁衣。谢云澜随后踏剑而来,手中捧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躺着裴照雪从小到大的乳牙 —— 这是他偷偷收集的,说是 “凡人习俗,乳牙要埋在观星台下,能护孩子一世平安”。
“阿歌可还记得,照雪百日时你说的话?” 裴寂指尖划过长河中清歌抱着婴儿笑的画面,镜光突然映出百年前在镜中世界,她第一次看见双生子时的场景,“你说,愿他们能在光与影的交织中,走出自己的路。” 清歌看着木盒里的乳牙,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裴照雪换牙时,总爱把掉落的牙齿藏进裴寂的镜光里,说是 “让裴爹的镜子替我保管星星”。谢云澜忽然握住她的手,腕间银线与镜纹相触,在长河上投出交缠的双心图案:“如今她真的要走出自己的路了,可我们的路,早已与她的脚步深深交织。”
子夜时分,婚仪的准备工作终于告一段落。裴照雪趴在嫁衣阁的软榻上睡着了,手中还攥着未完成的镜光喜帖;谢砚川靠在谢云澜肩头,正在研读《凡人婚育经》,书页间夹着给未来侄子侄女准备的安胎药方。清歌看着裴寂用镜光替女儿盖上绣着霜梅的锦被,谢云澜悄悄在她枕下塞了天师府的平安符,忽然发现他们鬓角的白发又添了几缕 —— 那是连日来筹备婚事、耗尽灵力的痕迹。
当第一缕镜光穿透晨雾,清歌发现案头多了两封书信。裴寂的信上画着镜中世界的婚车草图,车辕上缠着霜梅与昙花的藤蔓;谢云澜的信里写着凡人婚仪的流程,重点处都用红笔圈出,旁边还注着 “照雪畏寒,此处需用掌心霜暖席”。她摸着腕间的银线与镜纹,忽然明白,所谓父母之爱,便是看着孩子走向远方时,仍会在她的路上,用自己的光,铺就最温暖的星河。
裴照雪的婚车驶过镜中世界的奈何桥时,清歌倚在谢云澜肩头,看着女儿嫁衣上的霜梅与昙花在镜光中交相辉映。新郎官捧着她亲手写的《双生嫁歌》竹简,指尖还在发抖 —— 显然是被裴寂提前 “善意提醒” 过 “若负吾女,便永困镜中”。当镜光与掌心霜共同凝成的同心锁扣上婚车时,谢云澜忽然低头替她拢了拢滑落的狐裘,指尖触到她后颈新添的老人斑,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谢先生可是怕我哭花了妆?” 清歌笑着举起裴寂特制的镜光帕子,上面绣着三十年前她教裴照雪画的歪扭霜梅,“你看,照雪把我们的护心咒都绣进盖头了,倒像生怕夫家欺负她。” 话音未落,镜中世界的嫁衣阁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裴寂气鼓鼓地从镜光中钻出来:“那小子竟敢用天师府的镇魔印封酒!当我镜妖的喜酒是寻常俗物么?” 谢云澜挑眉冷笑:“总好过你往喜糖里掺煞气,害得宾客们看见新娘就打喷嚏。”
婚礼后的日子突然慢了下来。清歌常坐在庭院的藤椅上,看谢砚川抱着襁褓中的小孙子逗弄,婴儿掌心偶尔闪过的镜光与霜气,总让她想起百年前自己第一次抱这对双生子时的场景。裴寂如今最爱做的事,便是用镜光替她梳理银白的长发,指尖划过发间的月光簪时,总会轻声哼起七世前在镇妖塔听过的镇魂曲 —— 调子早已跑调,却比任何灵力都更能让她安心。
“阿娘,该喝药了。” 谢砚川端着青瓷碗走来,碗里是用镜中世界的千年灵芝与天师府的回魂草熬的汤药,表面还浮着裴寂偷偷撒的桂花蜜。清歌接过时,发现他袖口沾着婴儿的奶渍,忽然想起五十年前他第一次替她煎药,把整个厨房熏得乌烟瘴气,最后抱着烧焦的药罐哭了整夜。如今少年早已成为能独当一面的医者,却仍会在药香里藏些她爱吃的甜味,就像他父亲当年在禁术里藏护心咒。
暮色漫过雕花窗棂时,裴寂忽然化作镜光缠住她手腕,镜中世界的桃花林在冬夜绽放。他指尖抚过她手背的老年斑,镜光突然映出他们初遇时的场景:她躺在镇妖塔的冰棺里,他隔着镜墙第一次看见她的睫毛颤动。“阿歌可知,” 他忽然低头吻她掌心的纹路,“凡人总说衰老如霜,可在我眼中,你每一道皱纹都是镜光的涟漪。” 话未说完便被谢云澜的拂尘扫中额头,后者端着新制的暖炉走来,暖炉上刻着她七世以来的生辰星图。
“明日该去镜中世界看照雪了。” 清歌看着谢云澜往她脚边放暖脚垫,发现他鬓角的白发比自己还多些 —— 那是上个月替她承担风寒时,用禁术透支寿命的代价。裴寂突然从镜中取出件银狐裘,裘毛里缝着谢云澜的掌心霜咒与他的镜光纹,说是 “免得阿歌被镜中世界的寒气冻着”。两个男人又开始为了她出门该穿哪件披风拌嘴,却在她咳嗽时同时噤声,慌慌张张地替她顺背。
子夜守岁时,清歌看着曾孙在镜光中追逐霜梅灯,忽然发现自己的视力越来越模糊。裴寂连夜用镜光凝了副新的琉璃眼镜,谢云澜则在镜架上刻了能自动调节焦距的咒文,可她最爱的还是那副戴了三十年的老花镜,镜腿上还留着裴照雪小时候咬过的牙印。“阿娘,该歇息了。” 谢砚川替她吹灭烛火,月光落在她枕边的银发簪上,映出半朵霜梅与半朵昙花的影子。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窗棂,清歌发现谢云澜与裴寂竟在她床前打了地铺。前者抱着她常用的暖炉,后者化作镜光缠在她脚踝,两人鬓角的白发在晨光中微微发亮,像极了百年前在镇妖塔外守着她苏醒的模样。她忽然想起系统曾说 “情劫需偿还七世”,可如今看来,所谓偿还早已变成了互相守护的习惯,就像她腕间的银线与镜纹,早已分不清是咒印还是情丝。
清歌在镜中世界的温泉池边打盹时,裴寂正用镜光替她梳理垂落的银白长发。水温是谢云澜提前用掌心霜调好的,恰好能暖着她畏寒的膝盖,池底的鹅卵石上刻着他们历世的契约:第一世的护心咒、第七世的婚书,还有三十年前谢砚川替他们刻的 “双心同光”。她迷迷糊糊间看见镜光映出年轻时的自己,正勾着两个男人的指尖在雪地里奔跑,而如今膝头趴着的,是裴照雪的小女儿 —— 孩子发间的昙花鳞纹忽明忽暗,正用乳牙咬着她腕间的银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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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的头发比裴爹的镜光还亮呢!” 小丫头突然抬头,口水沾湿了清歌的袖口,惹得裴寂轻笑出声。他指尖凝出朵镜光昙花别在孩子发间,镜刃划过水面时,竟在涟漪里映出七十年前清歌教裴照雪走路的场景。谢云澜端着安神汤走来时,恰好看见这幕,青瓷碗底的掌心霜突然融成春水 —— 自从十年前她摔了一跤,这两个年近百岁的男人便寸步不离,连温泉池都设了三重护心咒。
“该用晚膳了。” 谢云澜蹲下身替她擦去袖口的口水,指尖触到她腕间松弛的皮肤,喉结滚动着没说出 “皱纹又深了些”。裴寂却故意用镜光映出她二十岁的倒影,俏皮地眨眼:“阿歌可知,你现在的模样,比当年在镇妖塔初见时还让人心慌。” 话未说完便被清歌敲了敲额头,可当她看见镜中自己眼角的皱纹里盛着温泉雾气,忽然想起百年前在数据地府,他们曾以为 “无魂之躯” 能永保青春,却不知时光最动人的,是让相爱的人共同见证每一道岁月的印记。
晚膳后,清歌靠在谢云澜膝头翻看手札,裴寂化作镜光绕着她脚踝取暖。手札里夹着裴照雪的婚书、谢砚川的医案,还有三十年前小孙子第一次叫 “奶奶” 时画的歪扭霜梅。窗外飘起今冬的初雪,裴寂忽然低笑一声,镜光在窗纸上投出两个交缠的影子 —— 一个是百年前在镜中世界初吻的场景,一个是昨日在厨房偷偷给她藏蜜饯的糗态。她摸着谢云澜手背上的老年斑,那是替她承担病痛时留下的印记,忽然明白,所谓永恒,从来不是时光的停滞,而是在彼此眼中,永远能看见初遇时的心动与岁月沉淀的温柔。
子夜时分,清歌忽然听见镜中世界的姻缘树传来异响。裴寂扶着她走到庭院,看见树中央的枝桠正缓缓凝成 “圆满” 二字,每片叶子都泛着镜光与霜气的交融之光。谢云澜取出当年的婚书,发现上面的墨迹不知何时变成了他们三人的掌纹,银线与镜纹在月光下自动编织,竟拼出了 “七世情劫,终成同光” 的字样。“系统的提示音早就没了。” 清歌摸着婚书上的纹路轻笑,“原来情劫的终点,是让我们学会用对方的心跳,丈量自己的永恒。”
雪粒子打在廊柱上时,清歌忽然感到一阵倦意。她靠在裴寂肩头,看着谢云澜慌乱地翻找安神药,忽然发现他们鬓角的白发早已与她的银首相融,就像腕间的银线与镜纹,早已分不清彼此。“别忙了。” 她拉住两个男人的手,掌心的温度与他们的心跳同频,“记得第一世在镇妖塔吗?你们说我是容器、是劫数,可如今……” 话未说完便被裴寂的镜光轻轻接住,他吻着她额角的白发,声音哽咽:“如今你是我们的归期,是时光最妙的恩赐。”
当第一缕晨光穿透雪雾,清歌在镜光与霜气的环绕中合上双眼。谢云澜的掌心护着她鬓角的白发,裴寂的镜光化作薄纱覆在她膝头,而他们腕间的银线与镜纹,正随着她最后一次呼吸轻轻颤动,像极了百年前在镇妖塔初见时,那抹让两个男人甘愿坠入情劫的淡漠笑意。庭院里,裴照雪抱着孩子跪在雪地里,谢砚川红着眼眶替母亲整理衣襟,镜中世界的傀儡们自发唱起《双生嫁歌》,歌声里裹着七世的记忆与百年的温柔。
三日后,镜中世界的观星台多了三座相连的墓碑。谢云澜的碑上刻着天师府的掌灯印与半句护心咒,裴寂的碑上嵌着镜妖的同心纹与半阙镜天咒,而清歌的碑上,只刻着三个交缠的掌纹,以及 “双心同光” 四个小字。每当雪夜降临,路过的凡人总会看见三道微光从碑顶升起,一道如霜,一道似镜,还有一道,是比月光更温柔的人间烟火色 —— 那是他们在时光里,用爱恨与岁月,共同谱就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