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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轻点吧，太重了！”袁憕嫤的哀嚎在武馆内回荡。
老天使不答话，只是悠哉悠哉划开手机屏幕，点了一个苹果派外卖。阳光透过老花镜，在他刚硬的脸上投下细碎的暖影。
五分钟后……
“老爷子，已经5个小时了，真的撑不住了！”袁承瑾的脸痛苦的面目扭曲，汗水顺着发梢砸落在厚木地板上。
十分钟后……
老天使在外卖员惊奇的目光中接过苹果派并彬彬有礼说了句谢谢。
三十分钟后……
“老天使！别吃了！要死啦！”袁承瑾背着棺材趴在地上，像只被压扁的青蛙。
一小时后……
“老东西！你今晚别睡太死！”姐弟俩异口同声的咒骂，但声音却虚弱的宛若低蚊。
两个小时后……
“OK！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
老天使终于打响了响指，圣山笼罩的重压顷刻烟消云散，他在姐弟俩杀气腾腾的目光中摘下耳机，疑惑地看着两人：“怎么了？”
“你看看时间！”袁憕嫤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手指颤抖的指向手机。
老天使听话的将手机打开，随后恍然大悟的一拍脑门：“哎呀，超时了！”
“超时也没你这样超的吧！你他妈超了两个小时啊！”袁承瑾被棺材压得面目全非，如果时间时间再长一点，他毫不怀疑这个花高价打造的定制灵棺会成为自己的坟墓。
老天使讪笑的搓了搓手：“耳机音量调大了点，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你……先帮我把棺材挪开。”袁承瑾的脸贴在地板上，声音轻的气若游丝。
“哦哦！”老天使抬脚一踹，棺材‘哐当’一声霎时飞出十米远，袁承瑾立马喘出气来，大口大口的像是离水许久的鱼。
“你们这不很厉害吗，师姐师兄都要向你们学习！”老天使真诚的竖起大拇指。
“你要是能把他们两个叫回来压上半天我保证没一句怨言。”袁憕嫤幽幽道。
“师姐我估计悬，但师兄还是可以的！”老天使对袁憕嫤保证，随即感慨：“十倍重压下能坚持七个小时，在这个年纪你们的师姐师兄真不如你们，这点我可以给你们肯定的答复。”
“你以为我想吗。”袁承瑾颤颤巍巍的翻了个身，鱼变成了搁浅的海龟。
“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再说只剩五天了，熬熬就过去了。”老天使啃着苹果派安慰。
“可我尼玛还有个棺材啊！5000kg的棺材！”袁承瑾爬起身来抓着老天使的肩膀活像从地狱来索命的怨鬼。
老天使嘴角抽搐，实在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语，半天憋出一句：“尊皇比较特殊，你习惯了吧……应该？”
袁承瑾一下子倒在地上差点白日飞升。
老天使连忙将他扶起：“承瑾啊，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应该有心理准备才是。”
“我带个锤子的王冠，我只知道我快歇逼了。”那对异色的双瞳满是无语。
“别这样说。”老天使正色：“不到四十天就将秘藏全部定位，你师姐和师兄开车骑马都赶不上你。”
他知道袁承瑾的血脉天赋很高，但没想到技艺方面也不遑多让，技艺方面的成长与血脉关系不大，更多是悟性，可现在这般进境饶是他这个三大宝的开创者也感到很惊讶。
“觉醒的时候明窍基本都打开了，我只是将剩余的暗窍定位而已，没你说的这么夸张。”袁承瑾有气无力的吐槽。
“孩子，明窍的定位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实在不行找本人体解剖医学都能找到，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将暗窍全部定位就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了，这是天赋，绝对的天赋，你知道你师姐当时定位暗窍花了多久吗？整整一年！”老天使盯着袁承瑾的眼睛感叹。
袁承瑾被老天使盯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摆摆手道：“大爷，等我把‘鸿门宴’过了再说这些吧。”
坐以待毙不是他的性子，这段时间他当然去了解过所谓的炼金拍卖会，这是菲尼克斯旗下的家族产业，每次组织都是意义非凡的聚会，其间不仅有古老神秘的卖品，更有数之不清的权力天平，不说暗中交易，明面上涉及到的资金都很恐怖。
而且拍卖会的人选平常都是位列十序的成员或者二级组织的二把手去参加，这次突然换成了他跟袁憕嫤，只会更加引人注目，原本想着草草应付就可以完事，但现在看，估计不好过啊。
“不不不。”老天使听完晃了晃食指，他表情玩味：“这可不是鸿门宴，这是你袁承瑾的登基大典啊！”
“我已经在议事堂登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袁承瑾嘴角一抽，回复道：“要知道是这种情况我还不如在家里练级呢。”
老天使大笑两声：“练级练得差不多就行了，该出去试试身手了。”
“所以说压箱底神秘小技巧呢。”袁憕嫤凑上来提议。
老天使咧嘴一笑：“看看你姐多积极，多学学。”
袁承瑾举手投降不再说话。
老天使满是欣慰的看着两人，这段时间姐弟俩的进境可谓喜人，袁憕嫤差几个就能将明窍全部完成，而袁承瑾更是已经将一千零八十个窍穴全部定位，他们的天赋都很高，不比自己年轻时差。
他微笑着摇摇头盘腿坐在地上，有什么比师父知道弟子即将超越自己更高兴的事情吗？估计没有了吧，起码对自己是这么回事。虽然现在说可能有些言之过早，但他相信他们会做到的，毕竟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徒弟，他的眼光想来很好。
“知道爆种吗？”老天使玩笑似的说。
“王道漫画是吧。”袁承瑾挑眉想了一会：“主角团在面临不可战胜的敌人时吃瘪不断，配角葫芦娃似的被挨个击破，青梅女一和傲娇男二更是在他眼前挨揍吐血，主角目眦欲裂，受不了要爆发啦，于是脑海中开始浮现儿时经历走马灯，七大姑八大姨甚至是村里狗都要来叫两声，然后主角奔跑，配角们倒在地上一起大喊这就是我们的羁绊啊！以一种瞠目结舌的方式秒掉大Boss，最后合家欢的那种？”
“没错，形容的很生动。”老天使听完哭笑不得。
“说实话，那种漫画只能看一遍，多看脑子就要不正常了，明明反派必赢的局面，最后要么被嘴遁，要么就是被剧情杀，太降智了。”袁憕嫤撇撇嘴忍不住说：“如果我是反派，不说把主角打的亲妈都不认识，起码不会被嘴遁。”
“哈哈哈，很好的思想，如果连自己的道路都不能坚定不移的相信，那还谈什么输赢呢。”老天使赞赏的看了袁憕嫤一眼。
“所以说讲这玩意干嘛？我们要开团去打倒大Boss吗？”袁承瑾问。
“以后会的。”老天使神色微妙：“你觉得你是反派还是主角？”
“我？非选戏里的人物吗？我为什么不能是导演，管他主角还是反派都是一句话的事。”袁承瑾靠在灵棺上说。
“我指的是性格方面，就好像大袁说的，能被嘴遁的反派那都不叫反派。”老天使说。
“嗯……我选反派。”袁承瑾耸肩说：“王道主角太降智了，而且比起嘴遁，我更喜欢上手。”
“不愧是我看中的弟子！有见解！这才对嘛，一拳头都能解决的事为什么还要多费口舌呢？讲道理？等他被我锤趴下了有的是时间讲。”老天使无比认同的点头。
“既然都是反派了，那我作为反派的好师父，给徒弟送点外挂很合理吧。”老天使的牙齿在灯光下分外洁白。
“还有外挂！”袁憕嫤满眼兴奋：“难道我也要走上拳打亲朋好友，脚踢乡亲父老的叛逆道路了吗！”
老天使神色一僵，他咳嗽了两声：“那也没那么严重。”
“切。”袁憕嫤一下子没了兴致。
被好徒弟震得迷茫了一瞬的老天使反应过来，他拿起木刀敲敲袁憕嫤的头，语重心长：“反派和正派只是相对而言，就好像传火者和暴君，谁说得准谁是正义，谁又说得准谁是反派，无非为了活下去立场不同而已。”
“但换言之，对于炼金社会来说，弱肉强食，物竞天择，如果为了活下去必须变成别人眼中的反派，必须拿起刀剑去厮杀战斗，我肯定希望你们能坚定不移的走下去，反派也好，正派也罢，书写胜利的笔永远停留在活着的人手中。”
“而我现在要交给你们的，正是必要时刻需要‘爆种’的底牌。”
“我们还有底牌？”袁承瑾表情惊异，以老爷子的性子不都是一下把敌人给莽死吗。
“我又没说你们一开始不能用。”老天使重新定义了袁承瑾心中对于‘底牌’的含义。
“果然。”袁承瑾一副早该如此的表情。
“在长达无数个纪元的明暗战争中，前期的人类方一直担任着‘口粮’的地位，就算是坚不可摧的国度，也会因为暴君的降临而顷刻粉碎。”
“先贤们一开始没有武器，也没有系统的开发权能，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生命，他们一开始的抗争毫无意义，但为了自己的子女，为了种族的延续，为了从‘肉食’的身份摆脱出来，他们不断总结经验，从以命搏命的方式发现了一条新路！一条可以胜利的新路！”
“那条新路的名字叫做——焚血。”
“它的发现其实是种必然，因为人类与渊喰本就作为一体两面而存在，它们会的，人类没理由不会，不过开启方式不尽相同。渊喰们的暴虐本性使得它们从一开始便懂的如何激发，且随着对血液的渴望愈发高涨，直至自身毁灭。”
“简而言之，渊喰没有灵魂，没有精神，它们是只被权能所驱使的战斗机器，但人类不一样，除了单一的权能外，人类的构成还有精神与灵魂，这两种要素与权能位格互相驳斥，互相交融，直至达成稳定的三角结构。”
“善良，慈爱，勇敢，怯懦，不屈，顽强，这些都是人类面的形容词，当传火者没有激发权能时，要素三角稳定，与常人无异，但当我们激发时呢，三角便会不断膨胀，逐渐趋近于混杂的圆，这一进程中我们会获得相应方向的力量，也会不可遏制的走向暗面的方向。”
老天使抬起手张开五指，而后一把握拢：“这其中的界限，便是焚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