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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渐浓,景山南麓的松林笼罩在一片灰白的薄纱中,月光被雾气滤得模糊不清,只剩几道微弱的光柱穿过枝丫,洒在地面上,映出一片斑驳的阴影,像是无数扭曲的鬼影在无声起舞。
远处,东城区的灯火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霓虹光晕被隔出一层遥远的距离,像是另一个世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清脆却短暂,随即被风声吞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腥甜而刺鼻,仿佛数百年前袁崇焕凌迟处死的血肉仍在泥土下低语。
徐婉仪走在队伍前列,深灰色风衣裹紧身体,衣角被夜雾浸湿,贴在腿上,冰冷刺骨。她的靴子踩在枯叶上,发出细微的咔嚓声,每一步都像是踩碎了某种脆弱的记忆。
她手中的GPS屏幕微光闪烁,坐标锁定在南麓一处凹陷,低声道:“衣冠冢就在前面,半里。”她从风衣内袋取出羊皮纸和石牌,手指触到羊皮纸时感到一阵冰冷,像触到凝固的血泪。
羊皮纸上的“袁崇焕忠魂,殒地之始”字迹在手电光下泛着血色,墨迹边缘渗进纸面,像是用血蘸着笔尖写成;石牌上的“袁”字与浅浅的龙纹隐约可见,边缘沾着湿泥,散发出淡淡的土腥味。
她低声道:“崇祯误杀袁崇焕,断了京师防线,怨气从这儿渗进龙脉。”她的声音低沉,指尖微微颤抖,心中默念祖父临终前的叮嘱:“龙脉断于殒地,袁崇焕是钥匙,怨气是锁。”她低声道:“黑市来过这儿,我们得快。”
董文翊跟在她身旁,手持金属探测仪,屏幕上的指针微微颤动,指着正南方,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他蹲下,用短刀在地上划出一道测气符,刀尖划过泥土,带起一小撮湿土,土腥味混着腐叶的霉味扑鼻而来。
他低喝:“坎位阴盛,魂未散!”他的黑色夹克被夜雾浸湿,肩头泛着暗色,散发出一股潮湿的霉味,短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刀锋上沾着几点泥痕。
他眯眼看向衣冠冢方向,低声道:“袁崇焕死得惨,凌迟三千刀,魂魄不全,怨气锁在这儿。”如今这儿的阴气更重,他握紧刀柄,指节泛白,心中暗想:景山玄宫的舍利塔只是开胃菜,这地方才是硬仗,黑市丢了石牌,不会善罢甘休。
林瑶走在队伍中,32岁的她抱紧笔记本,薄羽绒服的袖口被树枝刮得更破,露出里面的深蓝色毛衣,袖口沾着几点湿泥,冰冷贴着手腕。
她推了推眼镜,手电光扫过地面,照出一片枯叶和碎石,低声道:“崇祯十二年,袁崇焕被冤杀,凌迟处死,百姓争食其肉。崇祯晚年悔悟,立碑镇魂,衣冠冢是象征。”
她翻开笔记本,屏幕微光映在眼镜上,眼镜腿被汗水浸得有些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一页《明史》的扫描版,低声道:“史书记载,袁崇焕死后,京师无将,李自成趁虚而入,崇祯十五年仓促建了这冢。”
她的声音冷静,带着学术的严谨,但手指敲击键盘时微微发抖,指甲泛白,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她低声道:“黑市丢了石牌,他们肯定知道这儿有东西,可能是玉璧的下一块线索。”
马铁山扛着炸药包走在后面,他满脸络腮胡被汗水打湿,汗珠顺着胡须滴下,落在枯叶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他的军绿色大衣衣角沾着泥土,背上的炸药包微微晃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火药的微酸味混着汗味扑鼻而来。
他拎着铁撬棍,棍身布满划痕,低声道:“晦气地方,炸开得了!”他的声音粗犷,带着东北口音,手指摩挲着炸药包,像是抚摸老朋友。
他瞥了眼衣冠冢方向,低骂:“袁崇焕也够惨,老子祖上打仗都没这么窝囊。”他的心跳加快,血液沸腾,他低声道:“黑市那帮孙子再来,老子一炸全完!”他的目光炽热,扫向雾中,拳头攥紧,像在期待一场硬仗。
陈墨然走在队伍最后,30岁的他黑色长袍在夜雾中若隐若现,袍角的暗红符文被露水浸湿,泛着微光,像干涸的血迹在月光下复苏。
他手捏檀木珠,指节泛白,指尖在珠子上滑动,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低声道:“怨气比井里还重,魂魄不散。”他闭眼一瞬,双手结《楞严咒》不动明王印,低诵:“一切幻障,皆归清净。”
咒音低沉而平稳,像一道无形的屏障,试图压住空气中的不安。他的目光扫向衣冠冢,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低声道:“袁崇焕的魂被锁在这儿,衣冠冢不简单。”
他的声音低哑,像从喉咙深处挤出,指尖触到檀木珠时感到一股微暖,他低声道:“冤魂不散,必有镇物,这地方藏着机关。”
队伍靠近衣冠冢,雾气中露出一座低矮的石碑,碑身斑驳,刻着“袁公衣冠冢”五字,字迹模糊,像是被风蚀多年,碑面带着程朱理学的棱角分明,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碑前散落着几块碎石,周围的泥土松软,隐约有挖掘的痕迹,像是被黑市盗墓者匆匆翻过,土面上还有几道浅浅的抓痕,像是用刀撬过。
徐婉仪蹲下,手电光扫过石碑,低声道:“黑市来过,挖得不深。”她用手拨开表层泥土,手指触到湿冷的土面,露出一块青砖,砖面刻着“忠魂”二字,边缘有血色污迹,像是渗进砖缝,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她皱眉,低声道:“袁崇焕的怨气在这儿,龙脉的断点可能就在下面。”她的手指触到青砖时感到一阵刺痛,像是被怨气刺了一下,她猛地缩手,心中暗想:崇祯悔悟太晚,这块砖是他洗不掉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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