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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柱和刘氏躺在炕上,刘氏一上炕,就忍不住抱怨起来:“大柱,娘今天有些过分!小妹现在好好的,也没有出什么事,她现在天天揪住这件事不放,说话还这么刻薄难听。”刘氏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和不满,她觉得谢婆子对她和闺女太过苛刻了。
林大柱瞅了她一眼,眉头微微皱起,“你别做妖就行了,闺女这么大了,也不好好地教,都快长歪了。媳妇,你也别再去招惹小妹了,她也挺可怜!从小到大连咱爹的面都没有见过,娘多疼她都是应该的。你和小花以后再惹娘生气,我可救不了你们。”
林大柱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警告,他深知老娘的脾气,也不想因为这些琐事引发家庭矛盾。
刘氏听了自家男人林大柱的话,心里虽然不服气也不甘心,但也知道林大柱说得在理,暂时还是不要去招惹小姑子。
林三柱和他媳妇回到屋里后,两人开始小声地抱怨起来。林三柱气愤地说:“娘也太偏心了,凭什么让我和你吃得这么少?”
他媳妇王氏也在一旁附和:“就是,我们又不是没干活,天天累死累活的,就吃这点饭,怎么有力气干活?”
两人在屋子里,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可又不敢大声,生怕被谢婆子听到,否则又是一顿骂。
而另一边,谢婆子临睡前,又习惯性地去瞧了一下老闺女。她轻轻地推开房门,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熟睡的闺女。
昏暗的灯光下,闺女的脸蛋红扑扑的,睡得正香,嘴角还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谢婆子看着闺女的睡颜,眼神里的凌厉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温柔和慈爱。
想着闺女这次受了这么多的委屈,还遭了这么大的罪。谢婆子心下警惕的同时也下定了决心,自己一定要趁这次好好的整治一下家里,敲打一下这一群白眼狼,再好好的立下威。
次日,晨曦微露,第一缕光艰难地透过糊着油纸的窗棂,稀稀落落地洒在林家昏暗的土炕上。林瑶悠悠转醒,还没睁眼,就被一阵尖锐的叫骂声猛地扯回现实。
“你们这群懒货!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窝在炕上挺尸!家里和地里的活儿都堆成山了,你们是想饿死全家啊!”谢婆子扯着嗓子,那声音仿佛能冲破屋顶,直上云霄。每一个字都裹挟着十足的火气,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子,在狭小的屋子里横冲直撞。
林瑶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从前,娘每回骂哥嫂还有侄女的时候,她总是心软,眼巴巴地凑过去劝:“娘,您别骂了,一家人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和和气气多好,你再骂哥嫂他们,我就不搭理你了。”
可她的善心,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那些人,哪个把她的话当回事?哪个又真心对她好?
可现实却给了她狠狠一巴掌。那些年,娘亲把她护在身后,不舍得让她干一点重活,本以为是家中最受宠爱的闺女,却不知早已被刘氏母女盯上。
只要娘亲谢婆子不在家,那对母女便巧舌如簧,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她哄得晕头转向,心甘情愿地帮着干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活儿。
打猪草、喂猪、洗衣、做饭,林瑶小小的肩膀上,压着远超年龄的重担,可她还傻乎乎地以为是在帮家里分忧。娘回家都不敢说,怕她去吵闹惹人烦,影响一家人的和睦。
最让她痛心疾首的,是娘临终前颤颤巍巍塞到她手里的那点银子,那是娘亲辛苦一辈子攒下的,本想着给她做嫁妆,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可林小花,几句软话、几滴眼泪,就把她哄得把钱都交了出去。钱没了也就罢了,林小花俩母女还打起了她的主意,想把她嫁给镇里的大户人家做妾。那大户都能当她爹了,进了门哪有好日子过?
三哥三嫂呢,就像没看见这事儿一样,冷眼旁观,任由事态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要不是二哥二嫂偷偷让小朵告诉她,让她去舅舅家躲一下,她恐怕早就掉进那火坑了。
结果慌乱之中,她踩空了山路,一头栽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临死前,她满心都是不甘和悔恨,恨自己太傻太天真,恨那些人的狼心狗肺。
这时,大哥林大柱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几分无奈和讨好:“娘,我们马上就去,你别生气了。”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林大柱夫妻和林二柱夫妻扛着锄头,脚步匆匆地出了院子,朝着田间走去。
林瑶刚坐起来准备出去找老娘的时候,就听到谢婆子在林三柱屋门口的叫骂声:“俩个懒骨头,咋还不去干活?都想在家躺着吃白饭?赶紧给老娘滚起来!动作麻溜点。”
林三柱虽然心里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老娘的命令,磨磨蹭蹭地爬了起来,嘴里嘟嘟囔囔地说:“娘,王氏她今日不舒服。”
谢婆子冷啍了一声:”啥,不舒服?我当年上午生了你,下午就去地里干活,我咋就没说不舒服了?我生了三个儿子都没说不舒服!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看你妹子躺在炕上,没出去干活,就想装死躺着呗!可怜我闺女一出生就没了爹,都说兄长就是爹,我看就是个屁!还有你这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白眼狼一个!”
林三柱一看老娘又生气了,忙陪着笑脸对谢婆子说:“娘,你别生气了,我和王氏马上就去。王氏,赶紧起来干活。”
谢婆子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的,别在这磨磨蹭蹭的。”
王氏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开始穿上衣裙出屋,然后扛上农具和赵三柱两人慢吞吞的去了地里。
林小花看三叔三婶出了门,凑到谢婆子面前,笑着说:“奶,要我说啊,三婶就是事儿多,又爱偷懒,还常爱乱嚼舌根,还是我爹娘最听话。”
谢婆子听都不听,直接摆手赶人:“滚滚滚,都不是省心的东西!你杵在家里干啥呢,还不去打猪草。”她才不吃这一套呢,挑拨离间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