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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生盘古,垂死化身。气成风云,声为雷霆,左眼为日,右眼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里,肌肉为田土,发为星辰,皮肤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身之诸虫,因风所感,化为黎甿。
————东汉末·徐整着《三五历纪》
第一章 通鸣培训办事处
荒草丛生,虫鸟乱鸣。
背着双肩包,拎着滚轮已经报废的行李箱的明河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出租车在两里外就把他赶下了车,说导航都不认识他给的地址,不能再往前送了。
偌大的荒野,孤零零地伫立着几幢建筑物。这个连大门都没有的破地方,就是他被打发来报到的单位?
“你也是来报到的吗?”
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明河转身一看,眼前一亮。
这哥们长得也太好看了!
“嘿,哥们!”重度颜控明河双眼放光,立刻热情招呼,“是啊,你也是吗??”
如云心里雀跃不已,没想到荒郊野岭,还能遇上长得这么漂亮这么乖的。眼前这年轻人皮肤白白净净,高鼻梁尖下巴,一笑两个小梨涡。想戳。如云不由捻了捻两个自作主张的手指头。
但是板着脸,懒洋洋地点点头。
见这人对自己爱搭不理,明河也不以为意,他习惯了别人的不理不睬。
“这天也太热了些。”明河掀开衬衫领子,给自己扇了扇风。为了给新单位领导留下好印象,他今天特意穿了衬衫西裤,不过没打领带,因为临出发才发现唯一的领带因为不知多久前用过没洗生了霉斑。
如云看着若隐若现的锁骨,眼神暗了一暗。
“这地方真够偏的,而且,连门也没有,太奇怪了。”明河仍旧自言自语般地搭着话。
“大概穷得不需要门吧。”如云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哈哈哈!”大概没想到他会回话,明河先愣了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哥们,你真幽默。”
他笑得太厉害了,甚至还弯了弯腰,本来就不太合身的衬衫往上缩了缩,露出清晰的腰线。如云不由扯了扯嘴角,可惜地想:“这人长得真不错,可惜有点傻。”
“我们进去吧?”明河笑完了,直起身子,热情地邀请如云。
如云无所谓地点点头。
这学校虽然没有门,却有个门房。所以二人一起往右边走去。
到门口一看,门房里居然长满了杂草。有桌有椅的,但遍地杂草,根本没有落脚的地方。
这下连如云都忍不住露出惊愕之色,明河更是上蹿下跳地奇也怪哉:“这可怎么办?怎么会这样?要不要打电话问问?地址是不是给错了?”在他问到诸如此类第18个问题时,如云终于忍不住出手按住了他的脑袋,往上拨了拨。
“呶!”如云一努嘴,示意明河看向空桌子后侧墙壁。
明河眯起眼睛看过去,是一块键盘大小的金属铭牌,看起来质感不错,不知是什么金属的,但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隐约可辨几个字:通鸣培训办事处。
明河像被掐了脖子的尖叫鸡,不叫也不跳了。
是这里没错。
他已经确认了不知多少遍的就职通知书上写的就是这个单位。
一个破落的培训机构?还能发得出工资吗?他可是要还房贷的人……
被不祥的预感笼罩,明河退出门房,贴着墙壁朝里张望。和门外边一样的杂草丛生,除了几幢建筑外,了无生气。
“哥们,怎,怎么会,这样?”
如云看着他漂亮的小脸蛋吓得失了色,手指不由得又动了一动。不动声色地按住那根不安分的食指,另一只手指了指铭牌旁边一个箭头。
红色淋漓,歪歪扭扭,但大得惊人,指向门房一侧。
“奇怪,刚才怎么没看到?”明河一边纳闷,一边按箭头指示走到墙边,发现这里有道暗门。几乎与脏兮兮的墙壁融为一体,但凑近细看就会发现长方形的细缝。试着伸手一推,门应声而开。
“咦!”明河不知是惊是喜,转头看向如云,本就好看的脸因为明显的情绪变化而更显生动了几分。
“可惜傻。”如云心中再次感叹,目不斜视地走向了门内的世界。
“等等我。”明河大呼小叫地提着哗啦作响的箱子跟在身后。
“哇!”莫说明河,连如云也为眼前景象震撼了,无法维持冰山般的表情,张大了嘴呆在了原地。
没有一脚踏入半人高的荒草,却突然置身于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
正面对是一整面墙的电子屏,滚动着“普渡众生,效率至上,放心执法,秉公轮回”十六个大字。
除此之外,啥也没有。
金碧辉煌,但是家徒四壁。
诡异之感油然而生。
明河快要挂到如云身上了:“哥们,你觉得冷吗?”
确实,阴气森森。
如云再次环顾四周,看到旁边立着一个机器:“新人报到处”。
扯着人形挂件般的明河艰难地移到机器旁,电子屏幕上闪烁出一个人影,看不清面目,仿佛戴着一顶高高的帽子,尖锐的机械音随着字幕响起:“请出示报到通知书。”如云打量了一下机器,找到扫描摄像头,将自己的通知书放上去,扫描光闪过,尖锐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欢迎新同事。”
明河一直惊魂未定地揪着如云的胳膊,听到这句话似乎松了一口气,掏出自己的通知书,照样操作一番。
“欢迎新同事。”
明河这才呼出一口长气:“看来没走错地方。”
“接下来怎么办?”明河刚提出疑问,眼前的景象突然大变。
方才一个人都没有的大厅突然人影幢幢,吓得云河二人一下紧贴在一起。
大厅仍然灯火通明,但方才富丽堂皇的装饰突然全变成了纯黑。来往人群衣着如常,但云河二人却如堕冰渊。
明河已经整个人吊在如云脖子上,牙齿咯咯打架:“哥们,不,不好意思,我,我实在,站不住了。”
如云没说话,不过这次不是装酷,是实在说不出话来。
“砰!砰!”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
“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此刻不是一种形容。
可惜这不是在二人独处的密室,这如雷般的心跳声不会增加任何暧昧气息,只有无空无尽的恐怖。
因为人来人往的大厅,竟然安静得如同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