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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余文昇举着油灯出现在门口。
看见朱高炽的刹那,他瞳孔骤缩,慌忙要行大礼,却被一把扶住:“余大人免礼,此时不必拘礼。”
书房内烛火昏黄……
余文昇颤抖着手斟茶,盏中的茶水溢出些许:“殿、殿下深夜驾临,可是……”
“今日孤再接见余大人的时候,看着王锐的表现,孤越想越觉得蹊跷。”朱高炽直入正题,目光紧锁对方苍白的脸,“王锐那一眼,分明是在警告。余大人,你是否有难言之隐?可是知道些什么?”
余文昇握着茶盏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沉默良久,突然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殿下,卑职并无实锤证据,但有些事,实在反常得让人脊背发凉……半月前,卑职只是觉得定海卫粮秣调拨数目异常,多问了几句,当晚王锐就带人闯了进来。”
他踉跄着走到书架前,在一本书里面,抽出一张纸放在在桌上:“您看这些记录——定海卫每月申领的箭矢、粮草,比其他三卫总和还多!可周边村落被倭寇劫掠时,他们的救援却永远姗姗来迟。卑职不过想调阅详细账目,王锐就带着人踹开我家门,把刀架在我妻儿脖子上!”余文昇声音发颤,眼中满是屈辱与愤怒,“他说‘余大人初来乍到,最好别多管闲事’,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我若敢声张,全家老小都活不过明日!”
朱高炽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数字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调拨日期与倭寇犯境时间高度吻合,每笔支出却都盖着鲜红的官印,看似无懈可击。“所以今日在堂上,你是想冒险试探?”
“是!”余文昇突然跪地,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卑职自知势单力薄,可看着百姓遭难,良心实在不安!今日见殿下追问,便想赌一赌……赌太孙殿下能为宁波百姓做主!”
朱高炽伸手扶起余文昇,掌心还留着对方额头的温度:“余大人,孤一定为百姓做主。至于今晚,孤没来过,日后,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与孤产生任何交集。王锐既敢公然威胁,背后势力必然盘根错节,保全自身,方能来日周旋。”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嚓”,像是枯枝被踩断的声响。
守在书房外的锦衣卫千户陈铭猛地推门而入,单膝跪地沉声道:“大人!院外西侧屋顶有瓦片松动,至少三人潜伏,佩倭刀,看样子是冲着余大人来的!”
朱高炽冷笑一声,“来了就别走了。”他瞥向面色惨白的余文昇,“余大人安心在此等候,这些跳梁小丑,还是交给锦衣卫吧。”
书房外夜风呼啸,枯叶在瓦片上沙沙作响。
朱高炽端起案上茶盏轻抿,听着院外传来的细微脚步声逐渐逼近。当第一道黑影翻上墙头的瞬间,锦衣卫们如离弦之箭疾射而出!
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一名倭寇刚落地,便被两把绣春刀贯穿胸膛;另两人反应稍快,抽出倭刀迎战,却在六名锦衣卫的合围下瞬间被击毙。刀光剑影交错间,朱高炽慢条斯理地将冷茶一饮而尽。
“大人,解决了。”陈铭手握绣春刀掀帘而入,门外摆着三具尸体。
朱高炽目光扫过尸体:“王锐倒是心急。”他转向余文昇,神色肃然,“今夜之事,你就当没看见。记住……大明律法的刀,比倭寇的更利。”
说罢,朱高炽又叮嘱陈铭几句,这才在夜色中悄然离去。
画面一转……
定海卫……
指挥使司后宅的密室里……
烛火明明灭灭,将两道人影映得忽长忽短。
王锐来回踱步。对面黑袍人倚着墙角,腰间倭刀泛着冷光,正是倭寇头目渡边。
“渡边君,皇太孙已经到了宁波府!” 王锐猛地转身“这几日你必须消停点,若是露出马脚,大家都不会有好下场……”
“王桑何必如此惊慌?” 渡边嗤笑一声,伸手拨弄烛芯,火苗骤然蹿高,将他脸上的刀疤照得狰狞可怖,“我的手下可不像大明的兵爷,能靠军饷混日子。没有粮食,他们只能去抢,这一点,王桑你不会忘了吧?”
然后,渡边继续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这个问题也好办,王桑给我的手下弄点粮食不就可以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消停一段时间,王桑也可以高正无忧了,也就需要个十万石的粮食吧!”
王锐瞳孔骤缩,袖中双拳紧握。可此刻他却不得不强压下怒意:“十万石粮食不是小数目,我需时间周旋……”
“三日内。” 渡边突然逼近,带着海腥味的呼吸喷在王锐脸上,“三日后若见不到粮船,我的人就去宁波府去做客。到时候,是劫掠,还是指挥使监守自盗,这罪名……” 他故意拖长尾音,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
王锐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当然知道这是威胁,可若真让倭寇大闹粮仓,自己不论是通倭,还是指挥不力,责任是躲不掉的,丢乌纱帽都是小事,掉脑袋才是大事。“好!三日后子时,老地方交货!” 他咬牙切齿道,“但你必须保证,不再犯境!”
“成交。” 渡边满意地退回阴影,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道,“对了,余文昇那麻烦,我已经派人去解决了。等明日消息传来,王桑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王锐猛地抽出佩剑,剑尖抵住渡边咽喉,“谁让你擅自行动?皇太孙刚到就出人命,朝廷必然彻查!你想把我们都拖下水?”
剑锋寒意刺骨,渡边却不慌不忙地拨开剑刃:“王桑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他舔了舔嘴角,眼中闪过阴鸷,“余文昇最近四处查账,再不动手,等他找到证据,我们谁都活不了。与其等他查出来,不如先斩草除根 —— 死人,才是最守得住秘密的。”
王锐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半晌才将剑收回鞘中。
密室陷入死寂,唯有烛泪滴落在青砖上,发出细微的 “啪嗒” 声。
他突然有些后悔,这场与虎谋皮的交易,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