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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美如离开时的关门声像一记耳光甩在1201的空气中。赵倩望着那扇仍在震颤的防盗门，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那个女人最后投来的眼神，简直像两条吐信的毒蛇，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看来我们身上有某种共同特质。"曹同之突然轻笑出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摘掉婚戒留下的浅痕，"特别招侯美如惦记的那种。"
赵倩想起程琳对曹同之的评价："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她心里微微抵触，不愿将自己和曹同之归为一类，于是淡淡回道："我可不觉得'识人不清'算什么优良品质。"
曹同之揉了一把本就凌乱的头发，酒精和烟草的味道从他身上散开："侯美如最擅长口蜜腹剑，不过现在她奈何不了我了。"他忽然倾身向前，声音压低，"但你得小心，特别是她和金丰毅联手之后。"
"谢谢提醒。"赵倩起身时，余光瞥见玄关处侯美如落下的丝巾——靛蓝色底上绣着张牙舞爪的金龙，像极了那个女人嚣张的本性。她忍不住问："你们就这样结束了？"
曹同之嘴角扬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弧度："怎么可能？"他盯着空荡荡的无名指，冷笑，"我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绝无可能！"
赵倩听到这四个字，心里竟莫名兴奋。她也曾问过自己：就这么放过刘建洲吗？不，不会，绝无可能！
她看着颓败的曹同之，淡淡道："那就收拾收拾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更振奋一些，免得让侯美如误会你是因为她的离开而颓废。"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条丝巾上，"让他误以为，你还给她留有机会……"
尚林万青入驻区政府扶持的创业园区已经一个月。
赵倩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她为锦绣传媒的合作方案已经奋战了一周。办公室的落地窗外，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映在程琳蹲在样品架前的身影上。她正专注地给产品贴标签，马尾辫随着动作一晃一晃。
"倩倩，你要的数据，我整理出来已经发到你邮箱了。"程琳边整理边说着，"我按你说的调整了数据可视化部分，不过那个3D演示……"
赵倩已经看过那些数据，发现交互逻辑还是混乱的。这已经是第三次修改了，以程琳沪大毕业的学历，不该犯这种基础错误。
恰在此时，程琳的手机响起，她慌乱地转身去接外卖电话。赵倩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程琳在需要独立完成方案时，总像只受惊的兔子。
"两杯冰美式，还有你最爱的金枪鱼三明治。"程琳把纸袋放在桌上，语气有些局促，"倩倩，我还是适合搞后勤，这些打杂的活儿比较适合我。"
赵倩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可是我们的首席产品体验官，这些技术细节自然我来处理。"
程琳耳根突然涨红，转身离开，又去弄她的展架。
赵倩正要再安慰几句，手机突然震动。锦绣传媒商务部发来明日参会名单，"刘建洲"三个字赫然在列。她的血液瞬间结冰。
"怎么了？"程琳凑过来，随即倒抽一口冷气，"是段总安排的？他明知道你们刚离婚啊！"
"估计是商务部总监李宏伟故意的。"赵倩冷笑，"刘建洲是李宏伟的眼中钉，只要能恶心到他，李宏伟才不管用什么手段。"
锦绣传媒的大楼依旧气派，玻璃幕墙折射着刺目的阳光。
赵倩踩着细高跟走进会议室，心境却与此前任何一次到访锦绣传媒截然不同——那时她是刘建洲的妻子，如今，她是以合作方的身份站在这里。
"好久不见啊，倩总。"李宏伟在会议室门口张开双臂，西装革履也盖不住那股油腻感，"听段总介绍，尚林万青在直播带货赛道上的供应链管理能力很强，尤其是数据分析和决策支持，尤为卓越啊！"
赵倩耐着性子应付："一会儿还请李总赐教。"她的余光瞥见角落里的刘建洲，对方正用文件夹挡住脸，显然也不太情愿参加这次会议。
会议进行得出奇顺利。当赵倩演示到运营数据交互支持时，连李宏伟都忍不住凑近观察。只有刘建洲始终低着头，钢笔在纸上划出凌乱的线条。
"合作愉快。"段秋生在合同上盖章时，刻意提高了声音，目光扫过锦绣传媒的一众参会人员，"希望这次合作能成为行业标杆！"
会议结束后，段秋生亲自送她们去电梯，低声对赵倩解释："倩倩，今天刘建洲参会这个安排，我真的不知情……"
赵倩摇头表示没关系。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
赵倩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仿LV手提包就带着风声朝她的太阳穴砸来！
段秋生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到身后，手提包重重砸在他的肩膀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
"扫把星！这里都能碰到你，还敢来我儿子公司！"
赵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从段秋生身后探出头——果然是刘建洲的母亲！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因愤怒而扭曲，眼睛里燃烧着刻骨的恨意。
时间仿佛静止。程琳立刻冲上去拦住刘母，而李宏伟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故意上前道："你是谁？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
赵倩没理会他，先扶住段秋生："段总，肩膀没事吧？"
老太太的包僵在半空。李宏伟继续火上浇油，用整层楼都能听见的声音喊道："天啊，你是刘建洲的母亲吧？就是网上视频里的那个老人！"
电梯间的喧嚣立刻引来围观，几个路过的员工迅速举起手机。
赵倩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好戏，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