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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一起睡，又自己睡下了。”唐小月嘟着嘴，愤愤地将床幔合起来，倒头便睡了过去。
次日，安静的松鹤堂在晨光中苏醒。
林岁安无事可做便去茶水间找唐小月说话。
现在松鹤堂中，与林岁安关系最好的，便是唐小月。
刚到茶水间门口，便瞧见白草儿慢悠悠地往茶水间来。
“老夫人要茶水，叫即刻送过去。你们快着些，可不要耽搁了。”
白草儿掀起茶水间的帘子，也不进来，手中帕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水，面上露出几分嫌弃。
她以前在花草房，虽与草木土灰打交道，但冬暖夏凉，四季如春。何时像这劳什子茶水间小厨房，烟熏火燎的，夏日里更是热死个人。
亏得当初她还羡慕茶水间干净，小厨房清闲。
瞧见来茶水间的林岁安也不搭理，说罢，白草儿转身便走了。
“她这就走了？”林岁安瞧见施施然离去的白草儿惊讶地问。
“以前她也不这样，有一回她来叫了茶水，似是有旁的急事儿，便匆匆走了。我们怕耽搁了老夫人用茶，便先送了去。后面儿她再来叫茶水，就都这样，叫了便走。旁人来叫茶水，若只有老夫人的，便等着自己端过去。若是有旁的宾客，才叫茶水间的二三等丫鬟和小丫鬟一同送去。她倒好，帮了她一回，她觉得理所当然不说，还得寸进尺。”
唐小月无奈地将白草儿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你没说过她？”林岁安摇着扇子，坐在冰盆旁边。
“说了，怎么没说。你猜她如何回的？”唐小月回头，看着林岁安。似是想起白草儿说的话，抿着唇笑了起来。
见唐小月似是想起什么可乐的事儿，生了兴趣，忙问道：“如何说出的？”
唐小月翘着手指抚着耳边的发丝，学着白草儿的样子，“老夫人离不得我，我怎能在你们这儿耽搁时间？”唐小月语气一波三折，眼睛斜视着想装白草儿清高的样子，却学得不伦不类。
满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真这样说？也不怕传出去丢了脸面。”林岁安用扇子掩着嘴问，但眉眼间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唐小月点点头道：“想来是知道咱们不会到处传她闲话，且她这几日也确实得了两回老夫人的赏。”
“她不愿意送便不送呗，多些去主子跟前露脸的机会，也是好事儿。”林岁安不以为意的摇着扇子，笑着道。
“若是那样便好了，她站在离着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人过去她便能听着，便出来将茶水接过去，这样，就又算是她送去的。”唐小月无奈地摇摇头。
白草儿大事上瞧不明白，这些小事儿上倒是鬼精鬼精。
林岁安收敛了笑意，眉头皱了起来。
松鹤堂讲究一人一件事从头做到尾，好与不好才知道是谁做的。不能该你做的你叫旁人去做，届时有什么错处算谁的？或是得了赏又该赏给谁？一步乱了，接下来便生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纠纷。
白草儿若叫了茶水便走了，茶水间的人将茶水呈上去，好与不好与白草儿都无干系。
她这样明显又不办事，又想抢功。赏赐她拿了，茶水上若是有什么错处，怕是要都推到茶水间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