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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低声道，手依然扶着我的胳膊，温度透过衣袖传来。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睛是一种很特别的深褐色，在阳光下像琥珀一样透明。
"有表哥在，我怕什么？"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他什么，我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我永远都会保护你，代战。"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无论何时何地。"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赶紧移开视线。
这不对劲，按照计划，我应该尽量避免与凌霄产生感情纠葛，专注于改变代战的命运才对。
"叮！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
系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温馨提示：本系统不干涉宿主感情选择，但提醒您每个选择都会影响任务完成度。"
我暗自翻了个白眼。
系统还真是"贴心"。
三日后，一切准备就绪。
我身着轻便戎装，腰间配着父王赐予的宝剑，带着一队精兵准备出发。
薛平贵已经被先行押送往北境军中。
西凉王亲自为我们送行。他拉着我的手叮嘱道："此行务必小心，查明情况即可，不要冒险。凌霄，代战就交给你了。"
凌霄郑重地点头："王上放心，末将定当以性命护公主周全。"
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了。
西凉王城渐渐远去，眼前展开的是广袤的草原和远处连绵的群山。
我骑在马上，感受着风拂过脸颊的畅快，忽然有种天高任鸟飞的自由感。
凌霄策马来到我身边："按照这个速度，我们五日后可抵达边境。今晚在前面的绿洲扎营。"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表哥，你了解中原吗？"
凌霄愣了一下："不算了解。只知道他们狡诈多端，背信弃义。"
他顿了顿，"表妹为何突然问这个？"
"我在想，为什么西凉和中原一定要兵戎相见？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凌霄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二十年前的中原入侵，西凉死了多少勇士？我的父亲就是战死在那一役中。血仇不共戴天。"
我听出他话中的恨意，不再多言。
看来要化解两国的矛盾，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夜幕降临，我们在绿洲扎营。
篝火熊熊燃烧，士兵们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气氛热烈。
我坐在稍远的一块大石上，望着满天星斗出神。
"给。"
凌霄走过来，递给我一块烤得金黄流油的羊肉，"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我接过肉，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微妙的电流似乎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我赶紧缩回手，低头咬了一口羊肉掩饰自己的慌乱。
"好吃吗？"
他在我身边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皮革和青草的气息。
"嗯。"
我含糊地应着，心跳如擂鼓。
这不对劲，代战公主和凌霄从小一起长大，按理说应该像兄妹一样自然才对。
为什么我会如此紧张？
"你变了，代战。"
凌霄忽然说，目光投向远方，"从前的你像一团火，热烈直接。现在的你......更像深潭的水，表面平静，却让人看不透底下藏着什么。"
我心头一紧，强笑道："人总是会变的。表哥不喜欢现在的我吗？"
"不。"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同时站起身，看到一名斥候疾驰而来，在营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报！前方三十里发现中原军队踪迹，约五百人，正向北移动！"
我和凌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觉。
"加强警戒，明早提前出发。"
我下令道，"我要亲眼看看这些中原军队到底想干什么。"
当夜，我辗转难眠。
系统的任务、凌霄的眼神、边境的军情，像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
我披衣起身，走出帐篷。
月光如水，洒在静谧的营地上。
守夜的士兵见到我，恭敬地行礼。
我示意他们继续值守，自己则走到营地边缘的一处小丘上远眺。
"睡不着？"
凌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到他手持长剑，显然是在巡夜。
"嗯，心里有事。"
我叹了口气，"表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做了一些你无法理解的决定，你会恨我吗？"
凌霄走近几步，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恨你。但我可能会很伤心。"
他顿了顿，"比如，如果你决定嫁给那个中原俘虏的话。"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看他的眼神......很特别。"
凌霄苦笑一声，"就像在看一个你认识很久的人。"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
确实，我对薛平贵的态度是基于知道原剧情，但在凌霄眼中，这恐怕会被误解为别的什么。
"表哥多虑了。"
我最终说道，"我对薛平贵只有警惕，没有其他。至于我的决定......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凌霄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加紧赶路，沿途不断收到斥候关于中原军队动向的报告。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中原不仅增兵边境，还在几处战略要地修筑工事，显然是为长期对峙做准备。
第五日黄昏，我们终于抵达了西凉边境驻军的营地。
北境将军莫顿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见到我们十分热情。
"公主殿下！凌将军！你们可算到了。"
他豪爽地大笑着，"那个中原俘虏也到了，正在马厩干活呢。要不要去看看？"
我摇摇头："先谈正事。中原军队最近有什么动作？"
莫顿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说来奇怪，他们增兵不少，却一直没有进攻的意思。反倒是有几支小队越过边界，又迅速撤回，像是在......试探什么。"
我和凌霄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与薛平贵所说的"换防整顿"不符，但也不像大规模进攻的前兆。
"明日我亲自去边界看看。"
我决定道。
当晚，我再次辗转难眠。
系统的三个月期限已经开始倒计时，而我连问题的根源都没摸清。
更麻烦的是，凌霄似乎对我产生了超越兄妹的感情，这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系统，"我在心中呼唤，"如果我改变了原剧情中代战对薛平贵的感情线，会影响任务完成吗？"
"宿主拥有完全自主选择权。"
系统回答，"只要最终改变代战公主的悲惨命运，其他支线剧情可自由发挥。"
我稍稍安心，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
次日清晨，我换上轻便的猎装，只带了几名亲信随从，准备前往边界线附近探查。
凌霄坚持要同行，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我们骑马来到一处高地，俯瞰下方的山谷。
那里，一支中原军队正在操练，人数约有两百，纪律严明，装备精良。
"看他们的阵型，不像是准备进攻。"
凌霄低声道，"倒像是在......演练防守？"
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忽然注意到军队后方有几个衣着不同的人，似乎在指挥着什么。
"那里，看到吗？那几个不像军人。"
凌霄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像是......文官？等等，那个穿蓝袍的，我好像在哪见过。"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突然指向我们的方向，大喊起来。
我的心一沉——我们被发现了。
"撤退！"
凌霄果断下令，"代战，快走！"
我们调转马头，正要离开，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取我咽喉。
凌霄眼疾手快，拔剑格挡，箭矢"铛"的一声被击落。
"走！"
他猛拍我的马臀，我的坐骑吃痛，箭一般窜了出去。
我们一路狂奔，直到确认甩掉了追兵才停下。
我的心跳如鼓，冷汗浸透了后背。
"太奇怪了。"
凌霄皱眉道，"那支军队里有朝廷文官，而且他们明显在防备什么，但不是防备我们。"
我点点头，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型："表哥，我觉得......中原内部可能出了问题。他们增兵边境不是为了进攻西凉，而是防止西凉趁乱进攻他们！"
凌霄眼睛一亮："有道理！如果中原朝廷有变，他们首先要防的就是边境动荡。"
"我们需要更多情报。"
我思索着，"也许......该找薛平贵谈谈。"
凌霄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但他没有反对，只是生硬地点了点头。
回营后，我命人将薛平贵带来见我。
当这个原剧情中的男主角被押进我的营帐时，我仔细打量着他——剑眉星目，气宇轩昂，即使穿着粗布衣裳做苦力，也掩不住一身傲骨。
"薛平贵，"我开门见山，"中原朝廷最近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公主何出此言？"
"别装傻。"
我冷冷道，"我们在边界看到文官随军，军队在演练防守而非进攻。告诉我真相，或许我能帮你回到中原。"
薛平贵的表情变了，犹豫片刻后，他低声道："三个月前，宰相魏虎发动政变，软禁了皇上。朝中忠臣正在筹划营救，但魏虎控制了大部分军队。边境驻军中有我们的人，他们在等我的信号......"
我倒吸一口冷气。
这完全偏离了原剧情！
在电视剧中，薛平贵是因为被陷害才流落西凉，哪有什么政变？
"所以你是......"
"我是皇上秘密委派的联络使，本要去边境调兵回京勤王，却被西凉巡逻队俘获。"
薛平贵苦笑道，"公主若不信，可查看我贴身佩戴的玉佩，上有御赐印记。"
我命人取来他的玉佩仔细查看，果然在内侧发现了小小的龙纹印记。
这下事情复杂了——如果中原皇帝被权臣控制，西凉该如何应对？
支持皇帝？
还是趁乱分一杯羹？
"系统，"我在心中急问，"这个政变在原剧情中存在吗？"
"此为隐藏剧情线，因宿主介入而激活。"
系统回答，"处理得当可大幅提升任务完成度。"
我揉了揉太阳穴，挥手让人将薛平贵带下去。
"你相信他说的？"
凌霄从帐外走进来，显然一直在偷听。
"半信半疑。"
我沉吟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中原内部确实出了问题。这对西凉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凌霄走到我面前，忽然握住我的手："代战，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但请你......不要轻易相信那个中原人。我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
他的手温暖而粗糙，是常年握剑留下的茧子。
我本该抽回手，却鬼使神差地任由他握着。
"我知道，表哥。"
我轻声说，"我会小心的。"
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士兵慌张地冲进来："报！边境烽火台点燃，中原大军压境！"
我和凌霄同时变色。
这不对劲，如果中原内部有变，他们为何要主动进攻？
除非......薛平贵在撒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