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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商张氏,三百五十两...东厂孙千户,二百两..."她轻声念着,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曹督公倒是大方,一千两雪花银就为打听司夜阑的行踪。"
将绢纸焚毁后,柳如是走到梳妆台前。看似普通的铜镜在月光照射下泛着异样的蓝光。她调整镜面角度,让月光折射到墙上悬挂的《南京繁会图》上。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画卷上原本繁华的街市场景渐渐隐去,浮现出数条红色的虚线,从南京城各个城门延伸出去,最终汇聚在城北码头。虚线上还标注着小字:戌时三刻、子时正、东厂腰牌...
"果然改了路线。"柳如是喃喃自语。她取下凤头金钗,在镜框某处轻轻一按,镜面竟翻转过来,露出一块多棱面的水晶——这是真正的荷兰棱镜,能将月光分解重组,显现出画中隐藏的密写信息。
记下新的运输路线后,柳如是恢复镜面原状,开始梳妆打扮。今晚要去都司府,必须格外小心。自从上月司夜阑暗示曹无伤可能起疑后,东厂的探子就明显增多了。
她特意选了件素净的藕荷色衫裙,只在腰间系了条银丝绦带,发髻挽得简单利落。这是司夜阑喜欢的打扮,他说过,这样的她最像当年在扬州初遇时的模样。
"姑娘,马车备好了。"小丫鬟在门外轻声唤道。
柳如是最后检查了一遍"春雷"琵琶,确认琴轴内的机关运转正常,这才披上暗纹斗篷出门。
马车穿过繁华的秦淮河畔,向城西的都指挥使司衙门驶去。柳如是掀开车帘一角,敏锐地注意到有两个人从醉仙楼跟了出来,远远辍在马车后面。
"东厂的狗鼻子真灵。"她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粒香丸含在舌下。这是"凤鸣阁"特制的"浮生梦",能让人在短时间内产生幻觉。
都司府后门,司夜阑的亲信赵德胜早已等候多时。
"柳姑娘,"赵德胜压低声音,"大人说今晚可能有变,让您小心行事。"
柳如是微微颔首:"劳烦赵千户带路。"
穿过几重院落,柳如是来到了司夜阑的书房外。与往常不同,今晚书房外多了几个生面孔的侍卫,眼神锐利如鹰隼。
"曹督公派来'保护'大人的。"赵德胜在她耳边低语,"已经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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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是会意,调整了一下表情,抱着琵琶款款走入书房。
司夜阑正站在书案前挥毫泼墨,见她进来,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来了?坐吧。"
他今日身着靛蓝色直裰,腰间系着一条素白绦带,面容清癯,眉宇间却笼罩着一层阴郁。书案上摊开的正是《南京繁会图》的摹本,与柳如是房中的那幅一模一样。
"大人今日想听什么曲子?"柳如是福了福身,在早已备好的绣墩上坐下。
司夜阑头也不抬:"《十面埋伏》吧,应景。"
柳如是心中一凛。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若司夜阑点名要听《十面埋伏》,意味着情况危急,需要启动紧急联络程序。
她调试琴弦,余光扫视书房。那幅《寒江独钓图》仍挂在原位,但画轴似乎被人动过。墙角的多宝阁上,原本摆放的青铜鼎也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盆兰花。
"铮——"琵琶发出第一个音,柳如是开始了演奏。表面上,她弹的是寻常的《十面埋伏》,实则指法暗藏玄机。某些特定的音符被加重,某些段落的速度被刻意调整,组合起来形成一种特殊的频率。
当弹到第三段"鸡鸣山小战"时,柳如是突然变调,指尖在第四弦上快速滑动,发出一连串尖锐的高音。就在这瞬间,书房角落的一个书架突然无声地移动了半尺,露出后面暗格的一角。
司夜阑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他放下毛笔,走到窗前,似乎在欣赏月色,实则用身体挡住了窗外可能投来的视线。
"弹得不错。"他背对着柳如是说道,"继续。"
柳如是会意,指法再变。这次她弹奏的是一段极其复杂的轮指,音调忽高忽低,如同两军交战时的金戈铁马。暗格随着音律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一个小木匣。
就在这时,书房门突然被推开。曹无伤的心腹孙德海带着两个番子闯了进来。
"打扰司大人雅兴了。"孙德海假惺惺地拱手,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柳如是手中的琵琶,"督公有要事相商,请大人即刻过府一叙。"
司夜阑面色不变:"本官与曹公早有约定,每月初三不听公务。孙千户请回吧。"
孙德海冷笑一声:"恐怕由不得大人了。"他一挥手,两个番子上前就要架人。
柳如是的琵琶声戛然而止。她轻抚琴弦,柔声道:"这位大人好生无礼,没见奴家正为司大人献艺么?"
声音酥媚入骨,两个番子不由得脚步一顿。孙德海却不为所动:"一个娼妓,也配..."
话音未落,柳如是突然拨动琴弦,发出一声刺耳的裂帛之音。与此同时,司夜阑猛地拍案,书房内的烛火齐齐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保护大人!"赵德胜在门外高喊,随即传来兵刃出鞘的声音。
黑暗中,柳如是感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腕——是司夜阑。他迅速在她手心划了几个字:"匣、走、三"。柳如是立刻会意,趁着混乱摸到暗格前,取出木匣塞入琵琶琴腹中。
烛火重新点亮时,司夜阑已经被孙德海的人围住。柳如是抱着琵琶退到角落,作出一副受惊的样子。
"司大人,别让小的为难。"孙德海亮出东厂令牌,"督公说了,今晚您必须去一趟。"
司夜阑整了整衣冠,从容道:"既如此,本官随你去便是。"他转向柳如是,"柳姑娘受惊了,赵德胜会送你回去。"
柳如是低头称是,却在司夜阑经过身边时,感觉到他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琵琶琴轴——那里藏着开启木匣的钥匙。
离开都司府,柳如是的马车刚转过街角,就被一队东厂番子拦下。
"奉督公命,搜查可疑物品!"为首的百户厉声道。
柳如是抱紧琵琶,脸色煞白:"官爷,奴家只是..."
不等她说完,番子已经粗暴地掀开车帘,将她和琵琶一起拖了出来。琵琶被夺走,琴弦被一根根挑断,琴身也被拆开检查。
"回禀百户,没有发现。"一个番子检查后报告。
百户狐疑地打量着柳如是:"带走!督公要亲自审问。"
柳如是暗自松了口气——幸好木匣不在琴腹中。刚才混乱中,她已将它转移到了更隐蔽的地方。
东厂地牢阴冷潮湿。柳如是被绑在刑架上,手腕磨出了血痕。曹无伤背对着她,正在翻看从醉仙楼搜出的物品。
"柳如是,扬州人氏,父母死于倭乱,被教坊司收留..."曹无伤念着卷宗上的记录,突然转身,"编得倒像那么回事。"
他走近柳如是,鹰隼般的目光仿佛要刺穿她的伪装:"凤鸣阁的'青鸾',潜伏南京五年,专门收集军器情报。本督说得可对?"
柳如是心头剧震,但面上不显:"督公在说什么?奴家听不懂..."
曹无伤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块鎏金令牌拍在桌上——正是"凤鸣阁"最高级别的"凤牌",上面刻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青鸾。
"认识这个吗?从你闺房暗格里搜出来的。"
柳如是知道身份已经暴露,索性抬起头:"督公既然知道我是'青鸾',就该明白动我的后果。"
"哈哈哈!"曹无伤大笑,"凤鸣阁早就不复当年了。你以为那些老太婆还能保你?"他猛地掐住柳如是的下巴,"告诉我,司夜阑给你的东西藏在哪里?"
柳如是嘴角溢血,却依然在笑:"督公不妨猜猜?也许在秦淮河底,也许在..."她突然吐出一口血沫,"在您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曹无伤暴怒,挥手就是一记耳光:"用刑!直到她开口为止!"
烙铁烧红的刺鼻气味弥漫在地牢中。柳如是被按在刑凳上,眼看着通红的烙铁向自己逼近...
千钧一发之际,地牢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兵刃相交的铿锵声。一个黑影闪电般冲入刑房,手起刀落,两名东厂番子应声倒地。
"沈墨?!"曹无伤惊怒交加,"你怎么..."
来人正是沈墨,他手中的短刀寒光凛冽,刀柄上缠着褪色的红绸——正是楚红药的红袖刀。
"曹无伤,你的死期到了。"沈墨冷声道,同时割断柳如是的绑绳,"红药用命换来的证据,已经呈递御前。"
曹无伤脸色大变:"不可能!御前都是我的人..."
"是吗?"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地牢入口传来。众人回头,只见楚王朱华奎带着一队亲兵大步走来,手中捧着厚厚的卷宗,"曹无伤私通建奴、贩卖军器,罪证确凿。皇上有旨,即刻收押!"
曹无伤面如死灰,突然从靴筒中抽出一把匕首,朝柳如是扑去。沈墨眼疾手快,红袖刀横空劈下,曹无伤的手腕顿时血如泉涌。
"留活口!"楚王喝道,"他背后还有人。"
柳如是被沈墨扶起,虚弱地问道:"司大人呢?"
沈墨神色一黯:"他...为了掩护我送出证据,已经..."
柳如是闭上眼,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她颤抖的手摸向发髻,取下那支素银步摇——步摇顶端的花苞突然弹开,露出里面微型木匣的一角。
"告诉楚王..."她将步摇交给沈墨,"《南京繁会图》的密道...在画中夫子庙的旗杆上...每月初三...子时..."
话音未落,柳如是便昏死过去。沈墨这才发现她后背早已被鲜血浸透——原来在东厂搜查时,她将木匣藏入了自己的身体,用一根银针刺入肋间固定。
"快叫太医!"楚王急令,"绝不能让她死!"
当柳如是在楚王府醒来时,已是三天后的深夜。窗外弦月如钩,与那晚在都司府弹奏《十面埋伏》时一模一样。
床头的案几上,她的"春雷"琵琶已经被修复如新,琴弦泛着冷冷的银光。更令她惊讶的是,墙上挂着那幅熟悉的《寒江独钓图》——司夜阑最珍爱的藏品。
"他留给你的。"沈墨的声音从暗处传来,"画轴里有他毕生收集的曹无犯罪证,还有..."他顿了顿,"给你的信。"
柳如是颤抖着打开画轴暗格,里面除了一叠密函,果然还有一封火漆封缄的信笺。她展开信纸,司夜阑熟悉的笔迹跃然纸上:
"如是:
若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已不在。不必悲伤,这条路是我们共同选择的。
《十面埋伏》的密码只有你我知道,那幅《南京繁会图》中的密道,将是推翻曹党的关键。画中夫子庙旗杆上的金顶,实为开启密室的钥匙。
我这一生,最不后悔两件事:一是追查曹无伤,二是在扬州遇见你。
珍重。
夜阑绝笔"
泪水模糊了视线。柳如是挣扎着起身,在沈墨的搀下来到窗前。月光如水,洒在那幅《寒江独钓图》上。她突然发现,画中渔翁的斗笠上,有一个极小的金点——与信中描述的旗杆金顶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柳如是喃喃道。她转向沈墨:"带我去夫子庙。有些事,必须由我亲手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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