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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莽抓住机会冲向楼梯,却被第三具尸傀拦住——正是最早被他斩断发条的那具。不知何时,它已经自行切换到尸油模式,虽然动作不如前两具流畅,但堵在楼梯口绰绰有余。
"你逃不掉的!"掌柜躲在尸傀身后狞笑,"等总号的高手到了,把你做成最新型号的尸傀!"
赵莽喘着粗气,感到毒素开始影响视线。他必须速战速决。突然,他注意到燃烧的尸油产生的浓烟在天花板聚集——那里有个通风口!
一个冒险的计划闪过脑海。赵莽假装力竭,单膝跪地,戚家刀拄地支撑。尸傀果然上当,机械地向他走来。就在铁爪即将触及咽喉的瞬间,赵莽猛地跃起,一脚踏在尸傀肩上,借力跳向蒸馏器顶部。
"拦住他!"掌柜尖叫。
尸傀转身欲追,却被赵莽从高处掷下的戚家刀贯穿胸口。刀身精准地刺穿银票中央,与尸油接触的瞬间,刀鞘上的铜钉突然发烫,产生某种共振效应。银票上的金属丝网络全部熔断,尸傀僵在原地,眼中的红光渐渐熄灭。
赵莽顾不上取刀,攀着通风管道爬上去。管道狭窄逼仄,他的肩膀摩擦着生锈的金属壁,伤口火辣辣地疼。身后传来掌柜歇斯底里的咒骂和家丁们的喊叫声。
通风管尽头是个小型储藏室,堆满了账本和木箱。赵莽踹开生锈的铁栅栏,跌跌撞撞地落地。正当他准备寻找出口时,墙角一个上锁的红木箱子吸引了他的注意——箱子上贴着"原版"二字的封条。
直觉告诉赵莽这里面有重要东西。他用房间里的铁秤砣砸开锁,箱子里整齐码放着数十张未处理的空白银票。与浸泡过尸油的不同,这些银票的金属丝网络裸露在外,可以清晰看到复杂的电路设计。
"设计原图!"赵莽心跳加速。这才是真正的证据,证明票号从一开始就参与了这个阴谋!
他迅速取出一张塞入怀中,正要离开时,储藏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八字胡掌柜带着三个家丁冲进来,其中一个手里赫然拿着赵莽的戚家刀!
"抓住他!要活的!"掌柜面目扭曲,"总号要他的心脏做第七具!"
赵莽抄起桌上的墨砚砸向最近的油灯。"砰"的一声,灯油四溅,火苗立刻窜起。趁着众人慌乱救火之际,他撞破窗户跃入后院。落地的冲击让伤口迸裂,鲜血瞬间浸透半边衣衫。
"他在那!追!"
赵莽咬牙翻过后院围墙,跌入外面的暗巷。夜色已深,巷子里漆黑一片。他摸索着向前奔跑,身后追兵的灯笼光越来越近。就在拐角处,一只瘦小的手突然从阴影里伸出,将他拽进一个狗洞。
"赵爷!这边!"是阿吉的声音。
赵莽挤进狭窄的洞口,发现通向一条地下排水渠。阿吉手持火折子,脸色惨白:"快走!他们马上会搜过来!"
两人在迷宫般的排水渠中穿行,身后隐约传来追兵的叫骂声。拐过几个弯后,阿吉推开一块伪装的石板,外面是城墙根的荒草地。
"赵爷,您的刀..."少年递过一件用布包裹的长物。
赵莽惊讶地打开,正是他的戚家刀!刀身上还沾着尸油,但奇怪的是,那些液体正被刀鞘上的铜钉缓慢吸收,铜钉因此泛着诡异的绿光。
"我在后院捡到的,"阿吉解释道,"它...它在发光,我就知道是您的。"
赵莽收好刀,从怀中取出那张空白银票。借着月光,他看到票面角落印着一个小小的齿轮徽记,与钟表匠机械眼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我们得立刻回天津,"赵莽声音沙哑,"明晚就是月圆之夜,第七个受害者..."
话未说完,远处城墙传来急促的钟声——不是报时,而是追捕逃犯的警报。赵莽最后看了一眼日升昌方向,那里火光冲天,浓烟遮蔽了半边月亮。
第二章《天工开物》
场景1:禁书解密
天津城隍庙的晨雾还未散尽,赵莽已经蹲在古书摊前翻检了半个时辰。他的指尖在一排排泛黄的书脊上掠过,最后停在一本装帧古朴的《天工开物》上。
"万历年的刻本,难得啊。"赵莽不动声色地抽出书卷,向书贩——一个独眼老者询价。
老者仅剩的右眼闪烁着诡异的光:"客官好眼力。不过这书缺了几页,价钱嘛..."他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三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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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莽翻开书页,果然发现"乃服"和"粹精"两章间有明显撕毁痕迹。他故作失望地摇头:"缺的正是我需要的冶铁术。"
"嘿嘿..."老者突然压低声音,"客官找的不是冶铁术,是'那几页'吧?"
赵莽心头一紧,手已按上腰间短刀。老者却从柜台下摸出一方砚台:"三两银子,书和砚台一起拿走。近日天津不太平,客官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话中有话。赵莽丢下银子,将书和砚台裹入包袱,迅速离开。
清心茶馆后院,赵莽锁好门窗,仔细检查那方灰扑扑的端砚。砚底有个几乎不可见的细缝,用刀尖轻轻一撬,夹层应声而开——里面整齐叠着三张泛黄的宣纸!
"果然..."赵莽屏住呼吸展开纸张。这是《天工开物》中被撕毁的"银引"篇,内容令人毛骨悚然:
"银者,阴气之导体也。取新死者心头血浸银丝七日,则银丝可引尸气...尸气者,非魂非魄,乃血肉未冷之电也..."
赵莽的瞳孔微微扩大。这哪里是什么玄学,分明是对生物电的原始描述!古人将人死后肌肉仍能导电的现象误解为"尸气",实则与现代解剖学发现的生物电原理不谋而合。
他继续往下读,文字越发惊人:
"...以银丝织网,裹尸首四肢百骸,再以陈年尸油浸之。尸油者,电解之液也。银网既成,可引尸气贯串周身,令尸首屈伸如生..."
"这不就是生物电路吗?"赵莽喃喃自语。古人竟用银丝网络和尸油电解液,构建了一套原始的生物电控制系统!
第三页是幅精细的工笔插图,画着一个被银线缠绕的人体。银线的走向与人体十二经脉完全吻合,但在关键穴位处延伸出细小的分叉,连接到体外的齿轮装置。最令人震惊的是,这些连接点与现代医学已知的神经节点几乎一致!
插图边缘还有一行小字注释:"此法源自西域'机巧僧',与《鲁班木经》合参,可造'活傀儡'。永乐年间天工院秘制十二具,后失控自毁,遂封禁此术。"
赵莽的指尖微微发抖。他早该想到的——白莲教的机械尸傀并非独创,而是源自这套被禁的古法!不同的是,白莲教结合了西洋发条技术,使尸傀更加完善。
"赵爷!"阿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威廉森先生到了!"
赵莽迅速收好禁页,开门迎进那位苏格兰钟表匠。威廉森年约五十,红发已显灰白,但那双蓝眼睛依然锐利如鹰。他今天穿着奇怪的中西合璧装束——苏格兰格子呢外套配中国绸裤,腰间挂着铜制怀表和八卦镜。
"赵先生,您的气色比前天更差了。"威廉森的中文带着浓重口音,目光却直指桌上的禁页,"这就是那失传的章节?"
赵莽点头,将发现简要说明。威廉森越听脸色越凝重,最后取出一枚放大镜仔细检查插图。
"上帝啊..."他轻呼,"这比我想象的还要先进!"放大镜下,可以清晰看到插图中银线分叉处标有"开"、"阖"字样,与现代电路图中的开关符号功能相同。
威廉森突然指向心脏位置的一个特殊标记:"看这里!这个'七窍'符号与您刀鞘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赵莽心头一震,拔出戚家刀。果然,刀鞘底部刻着一个几乎被磨平的七孔图案,与插图中标记心脏控制点的符号如出一辙!
"我父亲从未说过这标记的含义..."赵莽声音发紧。
威廉森推了推眼镜:"赵先生,恐怕您父亲知道得比您想象的多。《鲁班木经》最后一章'七窍玲珑心'记载的,正是如何用银线控制人心的技术。"
窗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叫。赵莽警觉地回头,只见一只黑猫蹲在窗台,嘴里叼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黑猫将东西吐在窗台上,转身消失在晨雾中。
那是一枚精致的铜齿轮,中央刻着"天工"二字。
"天工院..."赵莽想起禁页上的记载,"这组织难道还存在?"
威廉森脸色突变:"赵先生,我们必须立刻转移!如果天工院真的还在运作,那么..."
话音未落,前院传来茶杯摔碎的脆响,接着是阿吉的惊叫。赵莽抄起戚家刀冲出去,只见阿吉呆立在碎瓷片间,面前是瘫倒的独眼书贩——老者七窍流血,已经气绝!
更恐怖的是,老者太阳穴处的皮肤诡异地鼓起。赵莽用刀尖轻轻挑开,一个微型齿轮装置赫然嵌入头骨,此刻正冒着青烟,显然已经自毁。
"神经控制装置..."威廉森声音发颤,"他们已经在活人身上做实验了!"
赵莽翻过老者尸体,发现其后颈有个硬币大小的疤痕,疤痕下隐约可见金属光泽。他想起白袍人金属纹路的脸,和钟表匠的机械义眼——天工院的技术已经发展到可以改造活人的地步!
"阿吉,收拾必需品,我们立刻离开天津。"赵莽沉声命令,同时将禁页和齿轮贴身收好,"威廉森先生,您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关于'七窍玲珑心'的资料?"
苏格兰人沉思片刻:"上海租界有个德国医生,研究东方神秘学多年。他可能..."
一声尖锐的破空声打断了他。赵莽本能地侧身,一支钢弩箭擦着脸颊钉入墙壁,箭尾缠着纸条。
赵莽拆开纸条,上面只有八个字:
"今夜子时,天后宫见。"
落款处盖着鲜红的七孔印章,与戚家刀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场景2:尸油黑市
山西平遥,子夜时分。
赵莽贴着墙根移动,影子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此刻的装束与平日大相径庭——头戴瓜皮小帽,身穿绸缎马褂,腰间挂着药商特有的铜秤,活脱脱一个贩卖珍稀药材的商人。
"长生脂,延年益寿..."巷子深处传来有节奏的叫卖声,"童男童女脂,价高者得..."
声音来自一栋挂着"福寿堂"牌匾的二层小楼。表面看是家普通药铺,但赵莽知道没那么简单。三天来他跟踪日升昌的运货马车,最终线索都指向这个位于黑市深处的店铺。
赵莽摸了摸脸上钟表匠特制的易容面具,确保伪装无误后,大步走向福寿堂。门帘掀开的瞬间,一股甜腻中带着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让他胃部一阵痉挛。
店内点着诡异的绿色灯笼,照得人脸色发青。柜台后站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左眼戴着铜制单片镜,正用骨制算盘记账。
"客官要什么脂?"掌柜头也不抬,"老人脂延寿,壮年脂壮阳,童脂最贵,能治百病。"
赵莽故意压低声音:"要导电性最好的,配银票用。"
掌柜打算盘的手突然停住,独眼透过镜片打量着赵莽:"生客?谁介绍的?"
"日升昌马掌柜。"赵莽抛出准备好的说辞,"说您这儿有新配方,水银比例提高到三成。"
掌柜表情稍缓,从柜台下取出一个小瓷瓶:"样品在这儿。一两银子看一眼,十两试用。"
赵莽付了一两银子。掌柜小心地打开瓶塞,里面是半透明的黄色液体,表面浮着细小的汞珠。赵莽假装专业地嗅了嗅——气味比普通尸油更刺鼻,带着明显的金属味。
"纯度不错。"赵莽点头,"但我要看制作过程,量大。"
掌柜眯起独眼:"客官不像普通买家啊。"
"太原府新开了票号,需要长期供货。"赵莽不动声色地加价,"每月三十斤,现银结算。"
听到这个数字,掌柜的独眼亮了起来。他犹豫片刻,终于从腰间取出一把铜钥匙:"后院看货,但只能看,不准问。"
穿过一道暗门,腐臭味骤然浓烈。后院是个天井改造的作坊,中央立着三个巨大的铜制蒸馏器,形似炼丹炉,但顶部连接着复杂的玻璃冷凝管。炉下炭火熊熊,炉内隐约可见人形轮廓。
"新到的材料。"掌柜得意地指着最左边的炉子,"壮年男子,猝死,气血未散,出油率最高。"
赵莽强忍恶心,观察工人操作。他们将尸体放入铜炉,加入某种黑色粉末,然后密封加热。不一会儿,冷凝管末端开始滴下黄色液体,被导入贴有标签的瓷坛中。
"秘制催化剂。"掌柜注意到赵莽的目光,"能让细胞更快分解。"
最右边的蒸馏器正在出料,工人将收集的尸油倒入一个玻璃容器,再加入精确计量的水银。混合物被放入一个奇怪的机器——两个铜盘之间产生噼啪作响的电火花。
"测导电性。"掌柜解释,"达标才能用于银票处理。"
赵莽跟着掌柜来到下一个工序区。这里整齐排列着数十个浅盘,每个盘里浸泡着一张展开的银票。工人用羽毛小心地将尸油水银混合物刷在银票上,确保每根嵌在纸浆中的银丝都浸透。
"晒干后就是成品。"掌柜拿起一片处理好的银票对着灯照,"看这纹路,一张能驱动一具标准尸傀十二个时辰。"
赵莽注意到墙上挂着工艺流程表,将《天工开物》中的古法与西洋电学符号混编,形成一套标准化的生产体系。这已经不是什么邪术,而是批量化生产的工业流程!
"童脂车间在哪?"赵莽突然问,"马掌柜说你们有特殊货源。"
掌柜脸色微变:"客官消息倒是灵通。"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贪念战胜了警惕,"这边请,但只能远远看。"
他们穿过一条狭窄的走廊,尽头是个铁门紧闭的小房间。掌柜从门上的小窗示意赵莽观看。屋内灯光昏暗,但足以看清角落堆放着十几具孩童尸体,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看起来只有五六岁。两个工人正将一具小尸体放入特制的迷你蒸馏器。
"细胞结构不同,出油更纯净。"掌柜压低声音,"专供高级型号使用,比如...徐护法那种。"
赵莽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这些孩子脖颈处都有明显的淤青,显然是被活活掐死的。他想起天津城那些失踪的乞儿,官府一直以为是普通的人贩子所为...
"能看看成品吗?"赵莽强压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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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带他来到储藏室,架子上摆满贴标签的瓷瓶。赵莽趁其不备,迅速将一片未处理的空白银票样本塞入袖中。就在他准备再偷一瓶样品时,袖中的银票突然碰到铜秤,发出轻微的"叮"声。
掌柜的独眼立刻瞪大:"你不是买家!"他猛地拉下墙上一根红绳,刺耳的警铃声瞬间响彻整个作坊。
赵莽一脚踢翻货架,瓷瓶碎裂,尸油流了满地。他抄起一盏油灯砸向油泊,火焰"轰"地窜起,形成一道火墙暂时阻挡追兵。
借着混乱,赵莽冲向侧门,却被两个持刀大汉拦住。这两人动作僵硬,眼中泛着红光——是经过简化的尸傀守卫!
"擅闯者死!"掌柜在火墙后尖叫,"取他的心脏做原料!"
赵莽拔出戚家刀,刀身在火光中泛着诡异的青光。奇怪的是,两个尸傀看到刀光后竟然迟疑了一下,仿佛本能在畏惧什么。
这短暂的停顿给了赵莽机会。他使出"叠浪斩",刀锋精准划过尸傀颈椎的连接处。没有银票驱动的尸傀弱点明显,两具同时瘫倒在地。
侧门被锁,赵莽转而跃上货架,撞破高处的气窗翻出。落地时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小账房里,桌上摊开着本账簿。匆匆一瞥间,他看到最新记录:
"第七批材料已备妥,计童尸三具,壮年尸五具,送往天后宫。收货人:徐。"
院内的喊叫声越来越近。赵莽来不及细看,抓起账簿塞入怀中,撞开后窗逃入迷宫般的小巷。身后传来掌柜歇斯底里的吼叫:
"通知各分号!有贼偷了'七窍'原版银票!必须在天亮前抓到他!"
赵莽在黑暗中狂奔,怀中银票和账簿紧贴胸口。他总算明白了——所谓"第七个受害者"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八具精心挑选的尸体,其中三具是孩童!而所有这些,都将在这个月圆之夜送往天津天后宫...
场景3:铜铃信号塔
山西平遥郊外,子夜。
赵莽伏在荒草丛中,单筒望远镜对准三里外那座耸立的怪异塔楼。三天来追踪的线索全部指向这个方向——白莲教在山西各处新建的铜铃信号塔。
月光下,五丈高的木塔顶端悬挂着巨型铜铃,表面刻满《鲁班木经》的符文。塔身无窗,只有底层一扇铁门,由两名穿白袍的教徒把守。
"看清了吗?"身旁的钟表匠压低声音,机械义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
赵莽调整焦距:"每个时辰都有术士上去摇铃,但铃铛根本没声音。"
"不是没声音。"钟表匠从包袱里取出个铜制听诊器般的装置,"是我们听不见。"他将听筒递给赵莽,"这是根据《天工开物》'审音篇'改良的声波探测器。"
赵莽戴上听筒,对准铜铃塔方向。突然,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直冲鼓膜——铜铃正在发出高频超声波!塔下巡逻的两具尸傀同时停步,转向铜铃方向,脊柱处的齿轮组开始同步旋转。
"亥姆霍兹共振。"钟表匠的机械眼闪烁着,"当外力频率与物体固有频率一致时..."
"能量无限叠加,直到结构崩解。"赵莽接话,想起父亲生前演示用戚家刀震断敌人兵器的场景。
钟表匠点头:"这些铜铃塔就是信号站,每个塔控制一个区域。"他指向山脚下的村庄,"那些'村民'白天是普通商贩,夜晚就变成杀人傀儡。"
仿佛印证他的话,铜铃塔的术士开始摇铃。通过探测器,赵莽看到声波在空气中形成肉眼可见的波纹。村庄里几个"农民"立刻停下手中活计,整齐列队走向铜铃塔。
"必须摧毁它。"赵莽握紧戚家刀。
丑时三刻,守卫换岗的间隙。
赵莽和钟表匠潜至塔底。老人从工具带取出两根铁钎,插入门缝轻轻一撬。"咔嗒"一声,铁门应声而开,霉味混合着尸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塔内空荡,中央竖着刻满螺旋纹的铜柱,顶端连接着顶部的铜铃。一个白袍术士正在调整铜柱上的青铜滑块,听到响动猛地转身——
"什么人!"
赵莽的飞刀已出手,钉入术士咽喉。尸体倒地时撞到铜柱,顶端的铜铃剧烈晃动,发出混乱的超声波。村庄里的尸傀顿时动作紊乱,有的原地打转,有的互相攻击。
"快!"钟表匠奔向铜柱,"趁控制信号紊乱时安装炸药!"
赵莽警戒四周,突然发现铜柱底部刻着七组频率参数,旁边标注:"第七批灵傀专用512Hz"。他心头一震——这正是妹妹赵青璇的生辰八字换算出的谐波频率!
"赵爷!有埋伏!"钟表匠突然大喊。
塔门被猛地撞开,三个戴青铜面具的术士冲入,为首的举起缠着铜线的铃铛——
"惊扰圣铃者,死!"
刺耳的超声波骤然爆发。赵莽感到五脏六腑都在震颤,耳鼻渗出鲜血。更可怕的是,村庄里所有"村民"同时转向铜铃塔,眼中红光暴涨,以惊人的速度奔来!
"他们唤醒了整条街的尸傀!"钟表匠塞给赵莽一个铜制音叉,"用这个制造反相共振!"
塔外,数十具"商贩尸傀"已经包围过来。卖糖人的老者嘴角撕裂,露出金属下颚;挑担的货郎掀开草帽,头顶旋转着发条装置;甚至街角的妓女也撕破裙裾,露出腿部的机械结构...
"炸塔!"赵莽将音叉抵在戚家刀上,刀身震颤发出对抗频率。最近的尸傀突然僵住,齿轮发出刺耳摩擦声。
钟表匠点燃引线,两人从塔窗跃出。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铜铃塔在烈焰中崩塌,铜铃裂成碎片坠落。
尸傀群失去控制信号,像断线木偶般纷纷倒地。但赵莽还未来得及喘息,就看见废墟中飘出一张未燃尽的羊皮纸,上面赫然写着:
"月圆之夜,天后宫,第七具容器已备妥——赵青璇。"
钟表匠的机械眼聚焦在落款印章上:"天工...开物?这不是书名,是个组织!"
远处,另一座铜铃塔突然响起急促的铃声,如同警报。赵莽知道,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而距离月圆之夜,只剩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