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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省cS市,cSwb大厦,16层,某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L经理和子公司总经理当晚乘飞机到达集团行政部安排好的酒店后,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的会客厅等着。
两人几乎是一夜未眠,在这样的节骨眼上,这么急迫的把他们叫到总部来,说是开会,可是又一反往常的没有告知会议内容。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怀着忐忑的心情想要有好的睡眠是不太现实的。
不一会,d董事长和w总便走了进来。两人赶紧起身,d董事长坐到办公桌前,拿起桌上的文件翻阅着。w总说道:“来啦”,边说边跟他们俩握手。
“刚来没一会”,两人回答道。
“一路奔波辛苦了,看样子昨晚没有休息好吧。怎么,行政给订的酒店住的不习惯吗”?w总微笑着问道。
“没有,挺好的,这不是心里有事嘛,睡不踏实”,子公司总经理带着尴尬的笑容回答道。L经理正襟危坐,这里还没有他能插话的份。
“叫你们来呢,主要是想问下你们对于wZ古城区域后期的管理思路,说来听听”,w总说道。
“好的。刚好昨天我跟小L一起召开了小L过去后古城第一次全体客户交流沟通会,说是沟通交流,其实主要的目的有两个:第一,再次强调集团战略坚定执行的必要性,正本清源;第二,肃清之前宁致远管理上的不良风气,坚决防止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子公司总经理回答道。
“什么?详细说说”,w总脸色一下变的凝重起来。
子公司总经理便把那天会议的主要内容进行了详细的陈述,讲到客户在会上提出的诸多问题时,w总打断了他,面色凝重的看向d董事长,只见d董事长仍是在面不改色的批阅着手中的文件。无从分清他是否在听着这边的对话。
w总忍不住怒火中烧,没想到姐夫担心的事情还是在他的管理之下发生了,他在痛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及早认识到这一点并加以防范这样就可以在姐夫的面前证明下自己的同时,更加痛恨的是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个兵,没几个能看的长远的。
要么是裙带关系来的,都是沾亲带故的,碍着长辈的面子他也很少要求什么,知道他们只顾着及时行乐、各怀鬼胎,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来自己也是长辈们看大的,二来以前都是一起玩大的,根本没法管。
要么是做事倒是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的,一步步摸爬滚打晋升上来的,但是做事总是缺乏远见,要么是要先指哪才能打哪,要么是打哪了在马后炮似的、怕马屁似的指哪,要么就是好心办坏事,太死板。害的自己老是在姐夫那里受训,真的是应了那个墨菲定律,你觉得不好的事情可能会发生,那就一定会发生。
当然了,还是要怪自己吧,毕竟集团的有些政策是无法跟下面的人详细讲清楚的,因为有些东西也上不了台面,只能跟姐夫关起门来讲话。没办法,家族式企业,管理起来就像一个党派管理国家一样,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每个阶层都知晓的,这既是不可能的也是危险的。
少数人领导多数人,是历史留下的完美经验,作重大决策的永远都是少数的精英团体,而占多数的普通群体就只能让他们保持在相对愚昧的状态,让他们仅仅因为日常生计的奔波就耗尽了所有精力了,这样才能保持整体的稳定,这是他在参加一家由央企培训师培训的内部管理课程时学到悟到的。
那既然下面的人无法获取详尽的信息,想让他们做出符合自己的决策那也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但是给敌人留出突破口那是愚蠢的,这个沟通交流会就是这样,愚蠢至极,因为这让客户们坚决站在集团这一边的信心发生了动摇,这样无疑给了对手方突破的机会。
本来客户的选择就是基于物质利益,到底是站在集团这一边呢还是考虑下站到宁致远那一边帮他说说好话?这个选择本来蛮简单的,因为宁致远那边是根本无法为他们提供什么物质利益的。
做选择嘛,要么是你能让他得到什么物质利益而且你能让他看到另一方没法给他提供物质利益,要么就是你虽然不能给他提供什么物质利益但你也能让他看到另一方不但没有物质利益反而有害,这两种那都是属于可以争取的机会。
当下这个交流沟通会就属于后者,这无疑给了宁致远争取客户的机会,因为公司的态度明显的侵犯了他们的利益且侵犯的不容置疑,如果有客户站到了宁致远的那边,宁致远就有可能判缓刑出来,这样的话“刮骨疗伤”的计划威慑力就大打折扣了,那在这个计划中被处罚的人,心里就会不平衡了。
所以,他要马上拿出解决方案来,要在敌人动手之前先动手,无论敌人是否已经意识到这个机会还是正在意识到,究竟是否会意识到以及哪一天能意识到,当下还不能说什么,但如果不马上想出弥补方案的话,那绝对会给集团带来千钧重负和无穷祸害,这件事刻不容缓。
w总甚至已经预感到宁致远那边在酝酿着一股暗流,或者说是逆流,企图压倒客户坚定地站在集团这边的决心。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强,任何的合作也不是铁板一块,我们跟客户之间本来就有这各种各样的矛盾,只不过是通过合作和合同弱化了,或者说暂时压制了,但是不代表这些矛盾就不存在了。
事实上,这些矛盾不但依然存在,而且由于集团的一些不合时宜的做法反而更加的扩大和尖锐了,由于这些矛盾的存在和发展,也给了对手发动逆流的时间和空间,这是需要马上去克服的。
w总之前听姐夫说过,‘要相信,逆流就是逆流,绝不会成为反动的主流。遇事不要慌,要沉住气,我们有的是资源,最终的结果肯定是对我们有利的。永远不要输了心态’,此时w总看着神情自若的d董事长,确实佩服姐夫这种遇事时的定力。
虽然对于集团而言,根本不需要怕宁致远那边会掀起什么大浪来,最终的结局肯定是会按着姐夫规划的方向走的,这一点是显然的,毫无疑问的。但是这并代表前途就是一片光明的,或许还存在着严重的困难。
因为人心是难测的,不论做什么事,都不能只看到光明的一面而看不到困难的一面,那既然已经确定了未来要防止出现的困难,就一定要做出针对未来会出现的困难相对应的预案,最差也要在困难出现时及时主动的处理掉,而不是任由其发展。
“今天大家是关起门来讲话,为什么要把你们连夜叫来呢,就是怕你们对当前的形式产生误判,你们都是做事的人,你们刚刚讲的工作思路我也认同,没有什么问题,我应该赞扬你们,可是,不是现在。再好的东西,你把他放错了位置,他也体现不出应有的价值。就像同一块石头,你把它拿来雕成佛像,就受万人敬仰膜拜;可是你把它拿来修路,那就永远是别人的垫脚石。这个道理我想你们都明白”,w总看向子公司总经理。
“我明白,您的意思是我们做这件事情的时机不对?”子公司总经理问道。
“古人经常说做事要‘顺天应时’,凡人做事,只要上遵天道循环的自然规律,下合处理事情恰当的时机,就很少有干不成的事情。如种地一般,春天播种,待种子成苗,该浇水浇水,该施肥施肥;遇到病虫害了及时防治,遇到枝条长了,及时修剪,按照节气和天时,一步一步,循序渐进,日积月累,春去秋来,那个丰收的季节总是会到来。这个道理还用我跟你们讲吗?
说的粗俗一点,就像谈恋爱,如果男女双方都同意进一步接触,这就犹如种下了一颗姻缘的种子。如果想要这颗种子发芽,茁壮成长,乃至开花结果,男方就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做到顺天应时,注意呵护这段美好的姻缘,勤浇水。绝不能操之过急,一定要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进一步推动双方关系向前发展,然后一路高歌,该缓进的时候缓进,该猛进的时候猛进,总之要对应合适的时机。否则,做事上不合天时,急于求成;下不合机缘,说话做事总是对不上时机和节拍,如果最终落得个有缘无分,也是咎由自取”,w总说道。
“我明白了,是我操之过急了。目前宁致远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各方势力都还波诡云谲、暗流涌动,我应该对这方面的事情避而不谈,最起码要保持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而不是把这潭水再搅浑,否则,会给人趁水摸鱼的机会”,子公司总经理懊悔道。
“你们一直都有想要为集团做事的心,我是知道的。你跟了我这么久,无论大事小事,我都是放手让你去干的。干得好,该赏就赏;干得不好,我也很少去罚。为什么?首先集团有这个底气,我对手下的人也有这个底气,只要我胸中有丘壑,就不怕你们在事情的发展过程中捅娄子,没有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能力,是做不了管理者的。
再者,你也是做管理的,我之前在跟你们做培训的时候,关于对手下是该赏该罚的问题上,让你们去看苏轼的《行赏忠厚之至论》,你来跟我说说”,w总说道。
“《刑赏忠厚之至论》是宋代文学家苏轼在宋仁宗嘉佑二年应礼部试而写的文章。此文以忠厚立论,援引古仁者施行刑赏以忠厚为本的范例,阐发了儒家的仁政思想。苏轼在考场上三易其稿,闻述了以仁治国、审刑慎罚的思想,指出君王要深爱百姓、探切地替百姓粗忧,要用君子长者的态度来对待天下人。
要做到赏罚分明,赏是为推广愿泽。有人做了一件好事,奖赏他之余,又用歌曲赞美他,为他有一个好开始而高兴,并勉励他坚持到底,如此则有正向激励;有人做了一件不好的事,不要为罚而罚,处罚他之余,要哀怜同情他,希望他抛弃错误而开始新生。
要“罪疑惟轻,功疑惟重”,在执行上学赏过勿罚过。当可赏可不赏的时候。赏的意义并不大。可罚可不罚的时候,罚就超出义法“。子公司总经理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理论是用来指导实践的,要在平时的工作中把学到的理论深入的落实到行为中去,而不是照本宣科的对理论死记硬背。集团第二阶段的发展战略也是一样,在落实的过程中要讲究艺术,什么时候该硬,什么时候该缓,自己要根据管理区域的不同情况,做好分寸,不然,好心也会办坏事”,w总说道。
“好的,我记下了”,子公司总经理说道。
“说到苏轼,我刚好跟你们聊几句”,d董事长放下手中的报纸,微笑着说道。
三人听闻,赶紧把目光转向d董事长的办公桌处。
“你们做管理的,做事情要懂得研究宏观的趋势,刚刚w总也跟你们说了,就是要懂得‘顺天应时’。凡事都多往大了去想想,大方向,大环境,大时代,等等。刚你们提到了苏轼,除了苏轼本人,往大了想是什么呢?就是他所处的时代,他所处的那些个皇帝治世的思想,他这一生的宦海沉浮都逃脱不了这个”,d董事长说道。
“这个我今天不去展开说。我只是听你们讲到苏轼,突然间想到他是出生于四川眉州对吧,然后又由苏轼所出生的四川联想到那个时候,地方和中央的关系。我说一个那时候发生的故事,你们自己思考,你们所管理的各个子公司和集团的关系,明白吗”?d董事长说道。
“中央与地方关系是古往今来最大也是最难的国家课题。对于宋朝而言同样如此。宋太祖黄袍加身建立赵宋王朝,在政权稳固后开始统一天下的战争。乾德二年,宋军分为北路与东路向成都进军,在北路军攻破剑门关后,蜀军投降,后蜀灭亡。这是唐亡一个甲子以来,中央军第二次平定四川割据政权,这一次从出兵到接受降表仅仅用了66天,说是战争史上的奇迹也不为过。
超乎寻常的顺利,让汴京的决策者与进入四川的军人们都变得肆无忌惮。
首先是将蜀中府库中的财富运入汴京,蜀中长时间和平积累的大量财富被输送京师,这自然引起蜀中精英阶层的失落与怨恨;
再则是主帅王全斌不着急班师,手下大小兵将更是纵酒狂欢,军纪大坏,这严重影响蜀中百姓日常生活,引发民众的普遍不满;
最关键的是要让蜀兵赴京,本以为投降就可以结束战争回家,不曾想却得背井离乡,这一政策让降兵降将群体瞬间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宋朝在平蜀后的错误政策,短时间即失去民心,并将其推入民众的对面。那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想就不用我说了,”d董事长说道。
“蜀军肯定会选择兵变,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鱼死网破”,w总说道。
“没错,第二年蜀军就发动了兵变,随之而来的是整个蜀中地区的变乱,川中宋军顾东不顾西。之后随着大量中央军的进入,才用暴力平定这一变乱。
乱虽平定,但中央与四川的隔阂却大大加深。对于朝廷而言,川人不可信,要严格管控;对于川人而言,“盼中央,中央来了活遭殃”,中央彻底失去了川中的民心”,d董事长说道。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集团新的发展战略,势必会把我们的一部分客户推向我们的对立面,尤其是在宁致远这个案子还没有最终结果的时候,如果再叠加这部分客户与宁致远有染,那么就有了暴动的可能,对吧”,w总说道。
“暴乱好平,但持久的隔阂难填啊,所以对于这部分客户,我们要做的就是赶尽杀绝、斩草除根,暂时的麻痹只不过是让他们放松警惕罢了。你们现在所做的,就如同逼蜀军暴乱一样,是让部分客户拼了命也要跟我们对着干”,d董事长说道。
“小小寰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呵呵”,w总不怕其事的说道。
“我们是要扫除一切害人虫,全无敌。但是通过这件事,你们一定要做好反思,不要给自己的管理平添麻烦,而且仅仅是因为没有全局分析的能力造成的麻烦,做管理者来说是大忌。你们平时不在前线,做的都是‘指点江山’的事情,没事的时候要多想想,‘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只有想清楚了这一点,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d董事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