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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实再次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逼兜,并且在他脸上左右开弓反复抽打!
当他穿过一条狭窄得只能侧身通过、墙壁上还沾着可疑粘液的走廊,来到一个稍微宽敞一点、但依然灯光昏暗、如同上世纪八十年代小县城招待所大厅的地方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傻眼了,感觉自己的大脑CPU因为过载而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随时可能烧毁。
预想中的青面獠牙、白衣长发、或者断头断肢的恐怖厉鬼并没有出现。
取而代代之的,是……
大厅中央,赫然摆着一张铺着油腻腻绿色绒布、四个角还用胶带缠着的自动麻将桌!麻将桌的指示灯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发出"哗啦啦"的洗牌声。
麻将桌周围,正围坐着四个……嗯,姑且称之为"员工"的生物吧,他们的打扮确实很有"鬼屋"特色。
一个穿着清朝官服、脸色惨白如纸(像是涂了十斤劣质粉底)、但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烟嘴都快被口水泡烂了)的"僵尸",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的牌,时不时伸出僵硬得如同鸡爪的手指,笨拙地摸一张牌,然后用含糊不清、如同漏风般的声音抱怨:"哎呀我去……这牌打得稀碎……又他妈点炮了!小倩!你丫是不是偷看我牌了?!"
他对面,坐着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古代白色连衣裙、头发乱糟糟地遮住大半张脸(但能看到黑眼圈深得像被人打了两拳)、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樟脑丸混合着霉味的"女鬼",她正一边慢悠悠地码牌,一边用一种有气无力、仿佛三天没吃饭的声音回答:"张大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这叫技术!懂不懂?再说,你欠我的那五包辣条钱啥时候还啊?再不还我可要告诉老板娘了!"
旁边,还有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古代囚服、头发油腻得能炒盘菜、脸上画着七窍流血妆容(但红墨水明显是过期的,颜色都发黑了,还结块)、看起来像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吊死鬼",他正一边嗑着瓜子(瓜子皮吐得满地都是),一边对着僵尸的牌指指点点:"哎呀张大哥!你怎么又打这张!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留着做七对不好吗?你这脑子!比我上吊那根绳子还死!"
最后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个没有头的"无头骑士"(但脖子上顶着一个明显是儿童玩具、还会闪五彩灯光的塑料南瓜头),他正用戴着破洞铁手套的手,笨拙地往桌子中间扔着几枚油腻腻的游戏币(可能就是这麻将的赌注),嘴里发出瓮声瓮气、含糊不清的声音:"碰!杠!胡啦!给钱给钱!海底捞月!哈哈哈!今晚的宵夜有着落了!"
除了这四位正在进行"友好"(互相指责)麻将交流的核心成员,旁边还歪歪扭扭地或站或坐着几个奇形怪状的"鬼",有缺胳膊少腿的(断口处能看到填充的棉花),有肚子上插着一把极其仿真的塑料水果刀的,还有抱着自己脑袋(脑袋还会眨眼睛,发出"咔咔"声)的……他们并没有像王多金想象中那样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吓唬人,反而像一群刚下班的、疲惫不堪的社畜,围在一起看热闹,或者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用一种充满了怨念和疲惫的语气,低声交流着关于"工作"和"老板"的内部信息。
"哎,听说了吗?老板(林缺)下个月又要改革绩效考核了,说是咱们鬼屋的'游客尖叫分贝数'和'当场吓晕人数'不达标,要扣咱们的夜班补贴!"一个肚子上插着塑料刀、看起来像刚被捅了的"刀劳鬼"唉声叹气地说,声音虚弱得像快断气了。
"可不是嘛!现在这游客越来越难伺候了!胆子比鬼都大!上次我精心准备了半天,从天花板上倒吊下来,吐着舌头,结果那小屁孩非但不怕,还掏出个棒棒糖问我要不要舔一口!差点没把我给气死!还说我的舌头道具做得不够逼真,让他想起了他家楼下卖的猪舌头!"旁边一个抱着自己脑袋(脑袋还会时不时翻个白眼)的"无头鬼"抱怨道,声音从他抱着的脑袋嘴里发出来,显得异常滑稽和诡异。
"要我说啊,还是打麻将实在!又能放松心情,又能联络同事感情,还能顺便吐槽一下老板那个周扒皮!就是这麻将桌太破了,老卡牌!老板还不给换!抠搜得要死!"那个嗑瓜子的"吊死鬼"插嘴道,顺手把一把瓜子壳精准地吐到了僵尸张大人的官帽上。
王多金站在大厅门口,如同被一道天雷劈中了天灵盖,又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滚筒洗衣机里疯狂搅拌了一百遍!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阴间社畜茶水间"兼"地下黑麻将窝点"般的景象,感觉自己的认知系统、逻辑思维、以及刚刚重建了一点的三观,正在以光速崩塌、粉碎、变成一地鸡毛!
这……这他妈是鬼屋?!
这分明就是一群上班摸鱼、聚众赌博、疯狂吐槽老板、装备极其简陋、还可能随时因为道具损坏而引发工伤事故的……苦逼问题员工啊!只不过他们的"工装"稍微……超凡脱俗了一点!
就在王多金感觉自己快要因为信息量过载而当场短路、灵魂出窍的时候,那个打麻将的白衣女鬼小倩似乎注意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她那被乱发遮住的脸转向门口(王多金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几根面条挂在她头发上),用一种空灵飘忽、但更多是疲惫和不耐烦的声音问道:
"咦?来新人了?这位……额……先生?(打量了一下王多金那身惨不忍睹的骚粉呕吐物迷彩服和滑稽的发型)您是……新来的实习鬼?还是走错片场的游客?要是游客的话,麻烦先去门口买票,我们这里虽然破,但也是明码标价的!要是来应聘的话……嗯,我们这儿暂时不缺人了,尤其是像您这样……造型比较前卫的。"
王多金:"……"
他现在深刻地体会到了一种……比被鬼追着砍、比掉进粪坑、比被雷劈中还要难受一百倍的感觉!那就是——社!交!尴!尬!而且还是和一群理论上应该吓死他、但实际上比他还像"社会底层"的鬼进行社交!
这他妈比直接跳出来一个血淋淋的鬼头,或者把他绑起来用电锯威胁他,还要让他抓狂一万倍啊!!!
"那个……这位一看就很富态的先生!"没等王多金想好是该转身逃跑还是当场晕倒,那个嗑瓜子的吊死鬼突然无比热情地凑了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把看起来就受潮了的瓜子,脸上画着的七窍流血妆因为过于激动而裂开了几道缝,露出了底下蜡黄的皮肤,"我看您印堂发黑,面带衰色,脚步虚浮,眼神涣散,最近是不是诸事不顺,还被什么脏东西给缠上了啊?(精准地指出了王多金当前的真实状态)来来来,别站着了,坐下!坐下跟我们唠唠!我们这儿别的不行,开解人那是一绝!尤其是骂老板!我们经验丰富!保准您骂完之后神清气爽,念头通达!"
王多金看着递到面前的那把散发着霉味的瓜子,又看了看那张画着劣质血浆、笑得无比"真诚"、仿佛下一秒就要拉着他拜把子的鬼脸,感觉自己的胃部如同被人用打蛋器疯狂搅动,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望再次涌上喉头!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鬼地方叫【VR沉浸式交互体验中心】了!
这他妈交互得也太沉浸了吧?!沉浸到他想当场去世啊!!!
王多金感觉自己的精神防线,正在崩溃的边缘疯狂摩擦,火花四溅!他宁愿再去坐一百次那个散发着毒气的过山车,宁愿再被那个清洁机器人喷一万次泡沫,宁愿被零用电击枪电到生活不能自理,也不想在这里被一群摸鱼的、比他还穷酸的、还想拉着他一起吐槽老板(虽然他确实很想吐槽林缺)的鬼围着打麻将啊!!!
救命啊!林缺!你个天杀的!王八蛋!畜生!快放我出去!!!老子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