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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的晨雾还未散尽,萧凡三人已在密林中狂奔了三个时辰。
令狐冲的青衫被荆棘划破数道口子,露出手臂上暗红的抓痕——那是半个时辰前躲避青城派追袭时留下的;田伯光的快刀卷了刃,正用袖口擦着刀身上的血,刀锋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萧凡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残碑贴在胸口的位置烫得惊人,像是要把他的皮肉灼出个洞来。
"停下。"萧凡突然抬手。
三人同时矮身躲进灌木丛,远处传来马铃声,七八个提着鬼头刀的汉子正沿着山径搜索,刀鞘上缠着黑布,是冥血教的标记。
田伯光低笑一声,手指摩挲着刀柄:"这才第三拨,当老子是待宰的羔羊?"
"省点力气。"萧凡按住他手腕,"系统提示围剿主力还没到,这些都是探路的。"他侧耳听着马蹄声渐远,这才直起腰,额角的汗顺着下巴滴进衣领。
昨夜他翻出华山后崖的密道时,特意给劳德诺的寝室留了半瓶蒙汗药——那老匹夫若敢追来,至少要睡到晌午。
可他低估了消息扩散的速度,不过半日,黑白两道的鹰犬已像苍蝇般叮了上来。
令狐冲扯下一片树叶擦脸,忽然皱眉:"前边有血腥味。"
三人对视一眼,蹑手蹑脚摸过去。
转过两棵合抱粗的古松,只见五六个持刀汉子正围着个穿月白僧衣的小尼姑。
尼姑的木鱼滚在地上,僧鞋掉了一只,左脚踝肿得老高,发绳被扯断,几缕青丝沾着血贴在苍白的脸上。
她背靠着树干,双手合十却止不住发抖,见有人来,眼睛突然亮了:"大侠......救我......"
"采花贼?"田伯光挑了挑眉,刀在掌心转了个花,"老子最恨抢生意的。"话音未落已掠了出去,刀锋卷起一阵风,排头的汉子还没看清人影,刀刃已架在他脖子上:"滚,还是死?"
剩下的汉子哄然围上。
萧凡抽出铁剑,剑脊撞开劈向尼姑的朴刀,反手挑飞对方手腕;令狐冲的冲灵剑法如流水般漫开,三招之内卸了两人的兵器。
小尼姑趁机捡起木鱼,竟敲在身后汉子的膝弯上——虽没什么力道,倒也让那人大吃一惊。
"恒山派的?"萧凡退到尼姑身边,见她僧衣领口绣着极小的青莲纹,正是恒山派弟子的标记。
尼姑喘着气点头:"我...我是仪琳,奉师父之命来采还魂草......"话没说完,一个汉子从背后扑来,萧凡旋身挡在她前面,铁剑刺中对方肩窝,那人大叫着摔进草丛。
最后一个汉子见势不妙要逃,田伯光的快刀擦着他耳根劈在树上,刀身没入三寸:"说,谁派你们来的?"
"冥...冥血教!"汉子跪在地上直磕响头,"他们说见着穿恒山僧衣的就截下,给...给一百两银子!"
萧凡和令狐冲对视一眼——看来敌人不仅要截他,连恒山派的人都开始针对了。
他伸手拉仪琳起来:"你伤得重吗?"仪琳的手腕细得像根葱,被他一碰就缩了缩,却摇头:"不打紧,多谢公子救命。"
"同行吧。"萧凡扯下衣角给她包扎脚踝,"这山林里到处是追兵,你一个人太危险。"令狐冲立刻接口:"正是,我等要去恒山,你带我们抄近路,也算送你回山门。"田伯光把刀往腰间一插,哼道:"多个带路的总比饿肚子强。"
仪琳的脸更白了:"可...可师父说恒山派不与外门弟子结伴......"话没说完,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哨——是冥血教的联络信号。
她咬了咬嘴唇,突然抓住萧凡的衣袖:"跟我来!
后山有个猎人的地洞,能藏人!"
地洞很小,五个人挤进去几乎转不开身。
仪琳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是冷掉的素饼:"我...我早上没舍得吃。"田伯光不客气地抓了两块,含糊道:"小尼姑倒有心。"令狐冲撕了半块饼递给萧凡,压低声音:"你说劳德诺那老匹夫,会不会把残碑的消息捅给左冷禅?"
萧凡没说话,残碑在胸口发烫的频率越来越快。
系统提示音在他识海响起:"检测到周围三十里内存在筑基期修士波动,宿主当前战力评估:72%。"他捏紧饼的手微微发颤——筑基期,那是修真位面的境界,武侠世界里百年难见的存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走了。"仪琳贴着洞口听了会儿,率先爬出去。
众人鱼贯而出,她指着西边的山脊:"翻过那座山就是恒山界碑,我知道条兽道,比大路近两个时辰。"
接下来的路程顺畅得反常。
仪琳像只灵巧的松鼠,时而攀藤时而跳岩,遇到岔路总能选对方向;令狐冲的剑伤在她带来的金创药下好了大半;田伯光甚至有闲心摘野果,说要给小尼姑尝尝"凡夫俗子的滋味"。
直到日头偏西,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警告!
前方两里处存在大规模能量波动,判定为伏击圈。
敌方战力:先天高手×3,一流武者×15,未知能量体×1。"
萧凡猛地刹住脚步。仪琳回头,见他脸色凝重,忙问:"怎么了?"
"有人等我们。"萧凡摸了摸残碑,它烫得几乎要穿透衣服,"而且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令狐冲握紧剑柄,"
田伯光舔了舔嘴唇,刀从刀鞘里滑出半寸:"老子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埋伏硬,还是老子的刀硬。"
仪琳忽然抓住萧凡的衣袖,指尖冰凉:"我...我好像听见了木鱼声。
恒山派的伏魔阵,只有对付极凶恶的敌人时才会用......"
山风卷着松涛吹过,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梵唱。
萧凡望着前方被夕阳染成血红色的山坳,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他早说过,谁才是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