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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无尘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
"醒了?"沙哑的声音响起,一个佝偻着背的老者正用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你这后生,命可真硬。"
李无尘想要起身,却发现全身剧痛无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双手皮肤干枯如树皮,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
"别乱动。"老者按住他,"你昏迷了七天七夜,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前辈是…………"李无尘声音嘶哑。
"张老五,血骨城的收尸人。"老者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在荒原上发现你时,还以为是个死人,没想到还有口气。"
李无尘心头一震。血骨城——血煞宗的大本营!
他强忍震惊,试探道:"多谢张伯救命之恩。不知这里是…………"
"我住的窝棚。"张老五指了指四周漏风的茅草屋,"你既然醒了,就赶紧走吧。血骨城最近戒严,陌生人留不得。"
李无尘尝试运转真元,却发现丹田空空如也,连一丝星辰真意都感应不到。唯有肉身强度还在,但也是大不如前。
"张伯,我如今行动不便,能否…………"
"想都别想!"张老五突然激动起来,"老头子我救你一命已经冒了天大的风险!你知道现在全城都在搜捕什么人吗?天剑宗的奸细!"
李无尘心头一紧。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张老五脸色大变,一把掀开草席下的暗格:"快躲进去!"
李无尘刚藏好,木门就被粗暴地踹开。
"老东西,例行检查!"三个血煞宗外门弟子闯了进来。
张老五佝偻着腰,赔笑道:"几位大人,小老儿这里就巴掌大的地方,哪藏得住人啊…………"
为首的弟子一脚踢翻水缸:"少废话!最近可有人来过?"
"没、没有…………"
那弟子突然盯着草席:"这下面是什么?"
李无尘屏住呼吸,全身肌肉紧绷。
就在这危急时刻,外面突然响起号角声。几个弟子脸色一变:"召集令!快走!"
待脚步声远去,张老五才颤抖着掀开暗格:"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无尘沉默片刻,低声道:"一个被仇家追杀的路人。"
张老五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叹气道:"算了,救人救到底。明天炼尸堂招工,我带你混进去。那里鱼龙混杂,反而安全。"
…………
次日清晨,李无尘换上一身粗布麻衣,脸上抹了灰土,看起来就像个病弱的青年。张老五给他编了个身份——远房侄儿张二狗,因家乡遭灾来投奔。
血骨城的城墙高耸入云,通体由暗红色巨石砌成,表面布满狰狞的浮雕,远远望去就像一张扭曲的鬼脸。城门处,一队血袍修士正在严查过往行人。
李无尘低着头,余光瞥见城墙上贴着的悬赏令——自己的画像赫然在列,赏金高达十万下品元石!
"站住!"守卫拦住他们,"干什么的?"
张老五赔笑:"小老儿是炼尸堂的收尸人,这是我家侄儿,来帮忙的。"
守卫狐疑地打量着李无尘:"抬起头来。"
李无尘缓缓抬头,露出蜡黄病态的脸——与悬赏令上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
守卫对比了半天,终于不耐烦地挥手:"进去吧!"
穿过幽深的城门洞,血骨城的全貌展现在眼前。街道两侧的建筑风格诡异,屋檐上挂着骷髅风铃,墙壁上镶嵌着人骨装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行人大多面色阴郁,行色匆匆。
"跟紧我。"张老五低声道,"炼尸堂在城西。"
他们穿过几条阴暗的巷子,来到一座巨大的黑色建筑前。门口立着两尊狰狞的尸傀雕像,眼眶中跳动着幽绿的鬼火。
"记住,在这里你只是个哑巴苦力。"张老五叮嘱道,"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李无尘点头,跟着老人走进这座死亡殿堂。
炼尸堂内部比想象中还要阴森。走廊两侧摆满了浸泡在药液中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防腐剂味道。最深处的大厅里,数十个苦力正在搬运尸体,几个血煞宗弟子在一旁监督。
"老张头,这谁啊?"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皱眉问道。
"回刘管事,这是我家侄儿,来帮忙的。"张老五恭敬道,"他天生哑巴,但力气不小。"
刘管事打量了李无尘几眼,突然伸手按在他肩膀上,一股阴冷真元探入体内。李无尘强忍不适,装作普通人般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