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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撑着站起身,李无尘踉跄走向石室。踏入核心剑府的刹那,一股苍茫剑意扑面而来。这剑意中正平和,与血无涯施展的邪异剑术截然不同,反倒让他体内躁动的血气为之一静。
主室中央的石台上,原本应该摆放传承之物的地方只余下一个剑形凹槽——显然青铜古剑原本就插在此处。旁边另有一具盘坐的枯骨,脊骨处被人粗暴地挖开,想必就是血无涯取走的"剑骨"。
"暴殄天物。"李无尘摇头。剑修遗骨最珍贵的是颅顶天灵处凝聚的"剑丸",脊骨剑意不过十之一二。血无涯这般取法,既辱没了剑修尊严,又白白浪费了大半传承。
他恭敬地向枯骨行了个剑礼,转身搜寻其他石室。在推开一扇隐蔽的侧门后,眼前景象让他呼吸一滞——
三丈见方的密室里,一排排青铜书架整齐排列。虽然大部分已经空空如也,但最内侧的书架上,赫然躺着一本泛着青光的典籍!
《剑道真解》四个古篆如龙飞凤舞,每一笔都蕴含着凌厉剑意。李无尘刚触及书封,体内剑势就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流云剑更是自发清吟。
"这是……剑势圆满的契机!"
就在他准备翻阅时,身后石门突然爆裂!十八道金光如流星般射入,将密室墙壁击出十八个深不见底的孔洞。
"李无尘,把书交出来。"宋一哲缓步而入,手中把玩着一串金刚珠,"看在你重伤的份上,留你全尸。"
十八粒金珠悬浮在他周身,每一粒都刻有玄奥剑符,正是天工门赫赫有名的"金刚剑珠"。单独一粒已是次品宝器,十八粒合一,威力直逼下品宝器!
李无尘将《剑道真解》收入怀中,流云剑横于胸前:"天工门的手笔?难怪能破开剑府禁制。"
"眼力不错。"宋一哲冷笑,"姚飞追杀血无涯前特意传讯,让我来收拾残局。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金刚珠突然变换阵型,九粒在前,九粒在后,组成一个奇异的剑阵。宋一哲并指一点:"去!"
"嗖嗖嗖——"
前九粒金珠如剑雨倾泻。李无尘强提真气,风逝七变接连施展,剑光如幕,将金珠尽数格挡。但每挡下一粒,就有一股锋锐气劲透体而入,震得他伤口再度崩裂。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宋一哲得意大笑:"垂死挣扎!"后九粒金珠突然合而为一,化作一柄三尺金剑,当头劈下!
千钧一发之际,李无尘识海中突然浮现断魂崖外那些剑痕轨迹。先前借助崖壁剑意对抗血无涯的感悟涌上心头,流云剑不自觉地划出一道玄妙弧线——
"风逝·第八变!"
这一剑如清风拂面,看似轻柔无力,却在接触金剑的刹那爆发出恐怖威能。金刚剑阵瞬间溃散,十八粒金珠四散射出,将密室墙壁打得千疮百孔。
"怎么可能?!"宋一哲骇然暴退,胸前一道剑痕深可见骨,"你明明……"
"若非这金刚珠护体,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李无尘剑锋轻颤,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新悟的第八变消耗过大,牵动了体内伤势。
宋一哲脸色阴晴不定,突然捏碎一枚金丸。金光闪过,人影已然消失,只留下一句狠话:"李无尘!天剑宗内,我必杀你!"
确认对方真的遁走,李无尘终于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他取出《剑道真解》,刚翻开第一页,就感到一股清凉剑意流入四肢百骸,胸口的血煞之气竟被缓缓净化。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这才是剑府真正的传承!"
书页上,一行古篆熠熠生辉:
"剑势九重,一重一登天。至第九重,可斩虚无……"
就在他沉浸感悟时,整座剑府突然剧烈震动!石室顶部开始崩塌,显然血无涯取走了传承,李无尘后来又消耗了此地剑意,已经波及断魂崖根本。
"必须立刻离开……"
将《剑道真解》贴身收好,李无尘强提最后一口气,月步连踏冲出剑府。身后,传承千年的断魂崖在轰鸣声中缓缓坍塌,激起漫天烟尘。
远处山林间,三道人影仍在追逐那道血虹。更远的地方,秘境出口已经开始闪烁——距离选拔结束,只剩最后一日了。
李无尘擦去嘴角血迹,目光坚定:"血无涯……我们的账,来日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