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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城。
李家。
青石广场上晨雾未散,三百李家子弟按辈分列队。李无尘攥着测试玉牌的手指发白,指节处隐隐泛青。他能感觉到背后那些幸灾乐祸的目光,如同细针刺在后颈。
"李无尘,上前测骨!"
执事长老的声音在演武场上空炸响。少年深吸一口气,抬脚踏上九尺见方的测骨台。玄铁打造的骨碑泛起幽蓝光泽,碑面九颗星辰依次亮起。
第一颗星辰骤然熄灭。
观礼席传来此起彼伏的嗤笑。李无尘的耳膜嗡嗡作响,他能清晰听见二长老李沧澜阴阳怪气的声音:"不愧是族长之子,这废骨纯度当真百年难遇。"
"淬体一重配一星根骨,倒也算绝配。"三长老李元庆捻着山羊须,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全场听清。观礼的旁系子弟顿时哄笑起来,有人故意把佩剑摔在地上发出脆响。
李无尘死死咬住下唇。他能看见父亲端坐在主位上,玄色长袍下的指节捏得发白,却始终没有起身。测骨台边缘的青铜香炉腾起青烟,呛得他眼眶发酸。
“我们的少族长大人要掉眼泪了。”有人阴阳怪气的叫道。
众人都听得真切。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约而同的聚焦在李无尘的脸上。李无尘被香炉的青烟呛的难受,眼睛红红的,已经难以辩解了。
“丢人现眼!废物还不滚下来。”
说话的是二长老李沧澜的孙子李傲真,他锦衣华服排众而出,腰间缀着三枚冰玉的佩剑叮当作响。李傲真抬脚踩住李无尘掉落的外袍,靴底碾着银线刺绣的李家族徽。
“少族长之位是我的了。”低喃的声音只有李无尘一人能够听到。
唰!
李傲真不讲武德的出手了,以剑鞘作剑朝着李无尘的面门削去。这一击虽不至于杀人,但却足可以让李无尘毁容受辱。
"傲真哥可是淬体二重!"人群骚动起来。
李无尘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松香,直达天灵盖。这味道让他想起三年前母亲临终时,枕边那支沾血的青玉簪。意识深处忽然响起清越剑鸣,眼前浮现浩瀚星海,数万柄古剑悬浮虚空。
【剑道推演系统激活】
【检测到基础剑法·入门级,是否推演?】
李傲真的剑鞘已到面门。李无尘本能地并指成剑,记忆中练过千万次的"青松迎客"突然有了新的变化。指尖擦着檀木剑鞘划过,竟在玄铁包边的鞘身上刻出三道剑痕。
"找死!"李傲真脸色涨红,淬体二重的气血轰然爆发。长剑出鞘带起破空声,正是李家嫡传的追风十三剑起手式。观礼席传来数道惊呼,这招"风卷残云"若是使全了,足以将淬体一重修士的经脉震断。
李无尘眼中的世界突然变得极慢。他能看清剑锋震颤的弧度,能闻到铁器淬火后的腥气,甚至能捕捉到李傲真手腕微微发力的角度。意识星空里,某个持剑虚影正将最基础的劈、刺、撩三个动作反复拆解。
"叮!"
两柄长剑相击。
李无尘的剑搅碎了对方剑网,一缩一放之间,剑锋加速般刺向李傲真咽喉三寸处。
李傲真大急,匆忙回收剑鞘抵挡,李无尘的剑锋偏离了要害,力道也被削弱了三分,剑锋吞吐的寒芒在剑鞘上划出浅痕,竟是以最基础的第三式破掉了追风剑法。
全场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