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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量能密码的误读
ICU病房外,玻璃窗上蒙着一层厚厚的水雾,仿佛给世界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面纱。陈默心急如焚,他用袖子使劲擦拭,好不容易擦出一个硬币大小的窥视孔。透过这个小孔,他看到女儿陈昇浑身插满管子,脸色苍白如纸,弱小的身躯在一堆医疗器械的环绕下显得格外无助。与此同时,手机屏幕上的分时线如同一条不安分的蛇,和女儿心电图的波纹诡异同步着,每一次跳动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陈默的心上。
陈默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他哆哆嗦嗦地点开同花顺软件,成交量柱状图像一座高耸的山峰,比昨天高出一大截。“量增价升!量增价升!”陈默嘴里反复默念着股吧热帖的标题,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手指在加仓按钮上不断打转。“要是这次赌对了,女儿的救命钱就有着落了。可万一错了……不行,量能都这么明显了,肯定是机会!”他在内心不断给自己打气。
就在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滑轮床急刹车的刺耳声音。“让开!急救车推不过去了!”护士长扯着嗓子,操着一口浓重的重庆话大声骂道。她眉头紧皱,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愤怒。
财务王姐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她身上的貂绒大衣轻轻扫过陈默的后颈。“傻子!”她扯着东北腔,声音如同炸雷般在陈默耳边响起,“这是庄家倒垃圾!”说着,王姐把手机怼到陈默眼前,屏幕上播放着审讯视频,“涨停敢死队王哥”戴着手铐,耷拉着脑袋,正在交代:“五百个托在群里发假消息……”
陈默的瞳孔猛地收缩,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击中。他定睛一看,视频背景里那间VIP室,正是证券营业部三楼那扇气派的镀金门!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上周的画面,那天在ATM机前,他亲眼看见王哥搂着经理老刘有说有笑地走进电梯。“原来他们早就勾结在一起了,我怎么这么傻,一直被蒙在鼓里!”陈默心中懊悔不已。
“让让!”清洁工王翠花推着拖地水桶急匆匆地撞了过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刚有个戴金链子的在女厕吐了,说是什么私募大佬……”王翠花突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俺捡到个U盘,说是什么对倒记录……”
陈默还没来得及回应,手机突然震动起来。特别关注跳出新帖:【巨量洗盘!主力借利空吸筹!】配图是一张PS过的龙虎榜,上面把散户席位硬生生P成了机构。陈默的拇指悬在“买入”键上,犹豫不决。就在这时,ICU里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如同尖锐的哨箭,划破了紧张的空气。
“陈昇家属!”医生神色凝重,迅速推开自动门。“患儿需要上人工肝,押金五万……”医生白大褂上的血渍在陈默眼里瞬间幻化成K线,不停地跳动。“现在签字还是……”医生的话像一把刀,悬在陈默的心头。
的分时线突然像火箭一样直线拉升,成交量柱突破开盘以来的新高。陈默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指甲在屏幕上划出一道道白痕。他紧盯着屏幕,持仓亏损从-25%迅速缩到-18%,“够少买七支杜冷丁了,难道这次真被我赌对了?”陈默心中暗自想着。
消防通道里,应急灯散发着诡异的绿光,仿佛鬼火一般,把手机屏照得如同鬼脸。陈默像一只受伤的野兽,蜷在楼梯间疯狂地翻看着聊天记录。“王哥”三个月前在群里吹牛的话语再次浮现:“老子在建仓了!”配图是一辆崭新的宝马X5,车牌尾数正是288。“当时我怎么就信了他的鬼话,说不定从那时起,就已经掉进他们设好的陷阱了!”陈默咬着牙,心中充满了愤怒。
老张提着尿袋,一瘸一拐地挤了过来,一股蒜味扑面而来。“后生,量能这玩意要看位置……”老张边说边从假牙缝里抠出一粒药片,扔进嘴里。“当年俺们村钢厂上市时,放量跌停前也有人说是洗盘……结果股价一路暴跌,血本无归啊!”老张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和懊悔。
手机突然跳出一条推送:【午后放量拉升!疑似新主力进场】。陈默迫不及待地点开F10资料,发现股东人数较上周暴增200%。他根本不懂这意味着筹码分散,反而兴奋地在股吧发帖:“散户团结就是力量!”
“力量个屁!”财务王姐不知什么时候又出现在陈默面前,她伸出染着红指甲的手指,几乎戳到陈默的眼睛。“知道啥叫对倒不?”王姐说着,打开一段监控录像,画面中王哥和营业部老刘在厕所隔间里,数着一沓沓钞票,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他们用五十个账户自买自卖,专骗你们这些只知道看量能的傻子!”
陈默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他迅速翻到三个月前的分时记录,发现每次放量拉升都对应着股东减持公告。就在他正要细看时,产科打来电话:“苏婷乳腺炎化脓,需要紧急手术……”
陈默握着电话的手不住地颤抖,还没等他缓过神来,的股价突然在14:30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线俯冲,成交量柱如同冲天的火箭,捅破天际。陈默眼睁睁看着浮亏扩大到-35%,“这下完了,够买三十支杜冷丁的钱又没了!”他心中充满了绝望。
股吧瞬间刷出五百条骂娘帖,而那个“王哥”的新马甲却在带节奏:“暴跌缩量才是真危险,放量跌说明承接强!”陈默看着这些帖子,心中五味杂陈,既愤怒又无奈。
住院部天台上,晾着几条染血的床单,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面面破败的旗帜。陈默把手机卡在生锈的铁架间,盯着的周线图。图上,巨量长阴像一把寒光闪闪的铡刀,悬在20日均线上。他想起乞丐说过“五日线是生死线”,于是哆嗦着截图发到股吧:“跌破就割肉!”
“小陈啊,你闺女……”护士长突然撞开铁门,她的脸上满是泪痕,重庆话带着哭腔,“ECMO管路感染了,现在……”护士长手里的平板电脑亮着缴费界面,余额不足的红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比K线还刺眼。
陈默的拇指狠狠砸向“卖出”键,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黑屏了——低电量警示闪了三下,自动关机前最后画面是“王哥”的新帖:【我抵押房子加仓了!】配图是张房产证,地址栏却写着“证券营业部三楼VIP室”。
“该死!”陈默愤怒地咒骂着,手忙脚乱地掏出充电宝。充电宝插头刚插入手机,便溅起一阵火花。开机瞬间,二十条预警短信像潮水般涌来。的盘口涌现出十万手抛单,股价如自由落体般击穿二十日均线。陈默心急如焚,却没看见股吧里突然冒出的真相帖:“所谓新主力是配资公司平仓盘……”
“爹!”陈默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撞开楼梯间防火门。此时,持仓市值已不够买ECMO开机费的十分之一。他攥着发烫的手机,像疯了一样冲进ICU。就在这时,心电图监护仪上的波浪线逐渐变成直线,和的分时图最后三分钟的走势完美重合。
第五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却无法驱散陈默心中的阴霾。的K线死叉向下,仿佛宣判了陈默的失败。陈默坐在停尸间外,眼神空洞地翻看《日本蜡烛图技术》,电子书里“单日破位可能假摔”的案例闪着红光,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
这时,财务王姐发来微信:“那个乞丐在营业部门口被车撞了,临终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