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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盛冬准备好咖啡,我送过来时,这位女士已经拿出了小巧的记事本,开始写了起来。
我把咖啡放在她右前方,靠近桌沿的地方,她抬头致谢:“有劳了,我很快就写完,不会太久。”
“没关系,我们晚上九点才打烊,您安心写,我帮您把灯打开。”
她道谢后递给我一张名片,说如果我对人文艺术感兴趣,可以扫码看看她的文章。
我道谢后接过她的名片,回到吧台,先把黑胶唱机的音量调低,打开了所有的灯光。
盛冬把皮影放回牛皮纸袋,等待晚上打烊后,我们再一探究竟。
我用电脑点开她的社交帐号,这位姐姐的笔名叫风语,是位职业作家,出版了好几本书,也做自媒体。
这是一篇关于皮影的文章,在北方县城长大的我,对皮影并不陌生,距离我家车程不到一小时就是驴皮影之乡,在我高中时,皮影戏还上过春晚。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文章也好,盛冬也对传统文化很感兴趣,默默坐在我旁边。
以下是风语的原文:
秋收后的农闲时节,暮色四合时分,村民集资请来皮影戏班,这在村子里是大事。
人们穿过挂满玉米的晒场,耳畔边传来“咚咚锵”的锣鼓声,远远看到村口那株虬枝盘曲如龙的古槐下,支起一方素白幕布。
幕布前挤满扛长凳的乡邻,竹架上悬着的两盏鱼油灯爆出细碎火星,灯芯浸在浑浊的油脂里,将老艺人佝偻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
他蹲在樟木箱前,枯瘦的手指拂过牛皮影,铜铃缀饰的旦角和透雕铠甲的武生被挑拣出来,关节处的竹签裹着防滑的粗麻布,在油灯下泛着经年摩挲的玉色。
箱底还压着《白蛇传》的断桥残雪——青蛇鳞片用银粉勾勒,白娘子衣袂上的云纹用草药染出深浅,每一道刀痕细如发丝。
三声梆子响骤然撕裂寂静,幕布上映出丈八蛇矛的剪影。
孩童们轰然涌向台前,脚下的尘土甩向抽着旱烟的叔伯,与烟雾相映成趣。
老艺人左手控着旦角颈后的竹签,腕子一抖,影人便甩出水袖,铜铃泠泠作响。
右手武生策马提枪,马尾鬃毛根根分明, 指甲大的马蹄仿佛千般力气,能踏碎幕布下的虚空。
鼓师老人抡圆了臂膀敲击堂鼓,每声闷响都震得灯焰摇晃。
幕布上人影忽大忽小,恍如沙场奔袭带起的尘烟。
这武生的铠甲以透雕技法镂出万字纹,正是陕甘“灰皮影”的典型特征,与潮州皮影的玲珑剔透各有千秋。
弦乐骤歇的瞬间,旦冠滚落化作猛虎。
老艺人咬住旱烟杆,空出的左手抽出持斧樵夫——这影人十二处关节机关咬合精密,斧刃劈砍时带起点点寒光,与虎影叠成惊心动魄的重影。
油灯青焰窜起多高,将三具影子投满整块幕布,鼓点密如骤雨,梆子声裂帛般撕开夜色。
在《樵侠助阵平山君》的枪斧翻飞间,台下旱烟升腾,长凳上的脸孔被明暗交替的烟火照亮。
妇人轻轻拍着已睡去的小儿。
那台下趴着一排毛茸茸的小脑瓜,这个捣一拳那个的后背,那个扬手拍一把前边人的后脑勺,只顾着嬉闹扑腾,活像一窝刚出壳的小麻雀你啄我踩,扑腾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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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很长,中间又来了几批客人,断断续续看完后,一抬眼,风语人已离开。
很快到了晚上9点,打烊后我和盛冬关上招牌灯,大门挂上休息牌,聚精会神的在吧台拆速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