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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的一霎那,她扫视了咖啡馆内后,摸了摸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走了进来。
盛冬站起向她打招呼,何浅茉缩了缩脖子,把相机包往肩头提了提,也回应了一句。
跟当年的合影照片相比,五官变化不大,只是胖了一些,眼睛不像当年那么失神,也许是经常练习摄影,习惯对焦了。
靠近吧台有一组卡座,她整个人几乎陷在了座位里,盛冬简单自我介绍和说了拍摄需求后,问何浅茉想喝点什么?
她回应道:“不需要,我带了,谢谢。”说罢拿出了半瓶矿泉水,自顾自喝了起来。
何浅茉的声音像被雨淋湿的报纸,柔柔的不很清晰,带着沙哑的尾音。
喝完水,她背着相机包,拿起矿泉水,在咖啡馆内走来走去,看布局确定取景点。
她来到吧台前,我猜她要走进来看看,就先一步走到外面。
何浅茉低着头从我身边走进吧台时,我的角度正好看到她的后颈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她拿出相机对准屋内的几个角落,这让夹克后背上的弧度更加明显,看来她有些微驼背。
我不是单反发烧友,勉强认得出她相机的牌子,性能参数实在对应不上。
在转换场景时,她都会用左手无名指敲击相机上的金属LOGO。
现在自由摄影师的竞争很激烈,从“浅茉的夏天”低廉的报价就可以看出端倪。
今天先拍夜景,等她做完后期,会把成片发给我们预览,如果没问题,付了定金,再找时间拍白天的咖啡馆。
大约过了40分钟,拍摄结束,本来需要的补光灯和小道具,盛冬早已准备好,所以进展迅速。
何浅茉告辞之后,盛冬又沉吟了一会,喃喃自语了句:就差一环了。
第三天早晨,何浅茉如约来到寒武时光。
天公作美,日暖风和,从外景到室内,又是不到一小时搞定。
第二次见面,何浅茉还是保持着之前的疏离感。
完成拍摄后,时间还不到9点,盛冬不经意间问了一句:“雀翎雅集,那附近你熟悉么?”
她闻言像受惊的鹿,猛地缩紧肩膀,眼镜滑到鼻尖,本是春光明媚,她却站在阴影里。
盛冬寻了门口的一把椅子,靠在椅背上:“我们偶然发现了八年前的事情,还有最近这次的叶雨桐和段明远的事件,他们见面的照片应该是你拍的吧?”
何浅茉双眼看向地面。
盛冬拿出手机,“这次的拍摄费用我已经转给你了,我们只是好奇前段时间找到你组织聚会的人是谁?当然你没有义务回答我这些,所以您可以随时离开。”
何浅茉走向门口,犹豫了一下,握住把手。
门铃声响起,人却停在了原地。
忽而一转身,猛然挺直了脊梁,瑟缩的她忽然不见,双眼发出愤懑又悲伤的神情,也坐在了盛冬对面。
“如果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就会认为我没做错。”
看着手指摩挲着相机上的金属LOGO牌、陷入往事的何浅茉,我莫名想起一句《牡丹亭》的唱词: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