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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同事突然按住她整理文件的手,袖口滑出的电子表屏显示着诡异的88:88。
“上个月邻省那个假道士……”钱同事压低声音时,后颈突然鼓起指甲盖大小的肿块。
赵清荷盯着那个随着呼吸起伏的凸起物,恍惚想起顾长哥药箱里那卷会渗出朱砂的《青囊残卷》,喉头莫名泛起决明子茶的苦涩。
三十米外的药材作坊里,顾长哥正将晒干的苍耳子装进麻袋。
夜风裹着硫磺味掠过鼻尖时,他忽然拈起三枚铜钱掷向东南方。
铜钱在青石板上叮当弹跳,最终呈三角状围住一块暗红斑痕——正是三日前钱驼背啐出的那口浓痰。
晨雾未散时,顾长哥背着药箱敲开环保局临时办公室的门。
钱同事正在冲泡速溶咖啡的手一抖,褐色液体在“垃圾分类倡议书”上洇出八卦图形。
顾长哥的银针盒恰在此时滑落,七根银针在瓷砖地面摆出北斗七星阵,针尾齐齐指向钱同事左膝。
“钱科长最近夜半三更,膝盖骨是不是像泡在冰艾草汁里?”顾长哥说话时,药箱夹层忽然飘出半片焦黄符纸,轻飘飘盖住咖啡渍形成的八卦图。
钱同事扶镜框的手僵在半空,镜片倒映着符纸上渐渐浮现的“尸”字残影。
当艾灸筒的白烟在办公室弥漫成太极图案时,赵清荷正抱着一摞宣传册僵在门口。
她看见钱同事僵硬的脊背突然放松,老人斑遍布的手掌无意识摩挲着膝盖——那里正插着三根颤动不休的银针,针尾缀着的艾绒球燃烧出靛蓝色火苗。
“想不到顾大夫还懂电磁理疗。”钱同事试图维持严肃语气,却被突然响起的肠鸣泄了底。
顾长哥笑着打开紫砂药罐,陈皮混合着炒麦芽的香气瞬间冲散硫磺味。
赵清荷注意到药罐内壁用朱砂画着微型八卦阵,而钱同事喝下药汤时,后颈的肿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暮色再次笼罩村庄时,垃圾分类宣传栏前挤满了拎着竹篮的妇人。
顾长哥将最后一张“药渣属于湿垃圾”的示意图贴上不锈钢板,指尖划过“湿”字时突然顿住——某种粘腻的触感从钛合金表面渗入指腹,与那日碾米槽底的触感如出一辙。
欢呼声在身后炸响。
李寡妇举着分拣正确的农药瓶挤到前排,腕间缠着浸过雄黄酒的糯米绳。
顾长哥却盯着她手背已经结痂的带状疱疹,那些荧蓝色痕迹此刻正随着夕阳角度变换,在宣传栏投射出细长的鬼爪影。
“顾大夫!”赵清荷的漆皮靴碾过满地艾叶,金属徽章在暮色中泛着不正常的光晕。
她递来的矿泉水瓶壁凝结着细密水珠,在顾长哥掌心勾勒出炼尸符的轮廓。
两人指尖相触的刹那,百米外垃圾集中点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当夜巡至村口老槐树下,顾长哥的药箱突然发出帛裂之声。
《青囊残卷》自动翻到“尸毒篇”,泛黄纸页上朱砂绘制的镇煞符正在褪色。
他俯身拾起一片被夜露打湿的广告纸,荧光印刷的“包治疑难杂症”字样下,某种荧蓝色粘液正缓缓渗入宣纸纤维。
二十张同样的小广告正贴在垃圾分类宣传栏四周。
顾长哥用银针挑起尚未干透的荧光油墨,针尖瞬间覆满冰霜。
夜风卷着广告纸飞过祠堂飞檐,那些“祖传秘方”的承诺在月光下扭曲成尸毒符咒,最终飘落在三日前的青铜块上——此刻那物件表面荧蓝幽光,竟与广告单上的荧光油墨同频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