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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哥指节泛白地紧紧攥着手机，咸涩的海风裹挟着听筒里沙哑的电子音：“滇黔川交界的十八家药材铺，集体举报你们的防伪码造假。”北斗状的红痕在掌心突突跳动，他望着江面上随波沉浮的喜字香囊，忽然捻碎半片焦黑的木槿花瓣。
“用硫磺熏过的菖蒲茎叶当防伪线，”他对着暗流汹涌的江面轻蔑地嗤笑，身后传来宋清雪绣鞋碾碎贝壳的清脆声响，“这可比指纹图谱更会作怪。”
三日后清晨，村电商中心的老式挂钟刚敲过七下。
赵晓芸握着鼠标的手不住地发抖，电脑屏幕里二十三条恶意视频正疯狂刷屏——戴着狐狸面具的博主将防伪香囊扔进油锅，炸出焦黑的絮状物。
“这分明是往决明子里掺了棉籽壳！”孙培训师推了推金丝眼镜，监控画面定格在某个深夜，“看这个IP地址，是上周刚被我们举报过的刘氏药材行。”
顾长哥正用银针挑开被恶意退回的香囊，针尖沾着星点硫磺碎末在晨光里泛着金色。
他突然将针尖按在直播补光灯的金属架上，在滋滋作响的火星中，硫磺竟幻化出双头鹰的虚影。
“通知质检局带光谱仪过来。”他屈指弹落针尖的灰烬，袖口的菖蒲纹路在日光下流转，仿佛活物一般，“记得让吴村长把祠堂供着的百年药秤请出来。”
当夜暴雨倾盆，三十里外刘氏药材行的铁门被拍得震天响。
刘老板举着伞骂骂咧咧地推开门，却见孙培训师举着盖红章的检测报告，身后跟着六个穿着藏青色制服的市场监管员。
“硫磺熏蒸量超标二十七倍。”顾长哥从雨幕中缓步走来，腕间新换的砭石串坠着七枚青铜古钱，“您家地窖第三排陶罐，需要我报出经纬度坐标吗？”
闪电劈开乌云时，众人分明看见他白大褂内衬的菖蒲纹路正在暴雨中舒展枝叶，缠住刘老板脚踝的瞬间，那人膝盖一软，跪进了泥水里。
次日下午，宋清雪抱着一摞赔偿协议冲进晾晒场。
晨露未干的竹匾间，顾长哥正教老人们辨认野决明子，后颈沾着两片木槿花瓣。
她突然将冰镇酸梅汤贴在他侧脸，旗袍开衩处露出与对方衣襟同色的菖蒲暗纹。
“赔偿金够买三台药材检测仪。”她指尖拂过他腕间的青铜钱，却在触到脉搏时陡然收紧，“下次再瞒着我通宵查账……”尾音消散在忽然拂过的穿堂风里，二十米外晾晒的黄芪叶片沙沙作响，拼出个歪扭的爱心图案。
晾晒场西侧屋檐下，陈明宇捏扁了手中的铝罐。
他盯着宋清雪发间新换的缠丝玛瑙簪——那分明是用顾长哥崩断的砭石珠改的。
雨水顺着瓦当滴进后颈，他摸出手机对着赔偿协议拍了张照，阴影里的嘴角扯出森冷的笑意。
（本章完）蝉鸣刺破窗纸时，陈明宇正用美工刀削着沉香木镇纸。
刀刃刮落的碎屑在阳光里翻飞，恍惚间又见宋清雪捻着玛瑙簪子对账的模样——那截雪白的后颈本该印着他的牙印。
“宋氏电商的物流账目有问题。”他对着手机屏低笑，指腹摩挲着屏幕里顾长哥教村民晒药的照片。
三天前在财务系统埋下的暗雷，此刻正在电子账簿上开出猩红的花。
梅雨季的湿热裹着樟脑味钻进办公室，宋清雪第三次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电脑屏幕上跳动的赤字像毒蜘蛛，将她缠在真皮转椅里。
“货款延期赔付金二十万？”她攥紧旗袍下摆，金丝绲边在掌心勒出月牙痕，“陈明宇上周才签过续约协议......”
玻璃窗突然映出顾长哥的身影。
他拎着青竹食盒立在门边，白大褂襟口别着朵风干的木槿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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