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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间,谢寒清听到那熟悉又焦急的呼唤,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
气息微弱的他,用尽全身力气,虚弱说道:“梨儿,别怕,我在……”
江梨本就强忍着泪水,听到这话,泪水瞬间如决堤之水,簌簌滚落:“谢将军,你一定要撑住!我定会想办法救你!”
谢寒清心中清楚,身中这剧毒,未曾听闻有解药,活下去的希望渺茫。他紧紧握住江梨的手,目光中满是眷恋与不舍:“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若我此番没挺过去,你……寻个好人家嫁了吧……”
“不!”江梨猛地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此生只嫁你一人!你一定要撑住,我还想给你生几个大胖小子!”
谢寒清嘴唇微动,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吐出一个字。
曾经,江梨一门心思想要逃离他身边,如今好不容易两情相悦,自己却命不久矣。更何况,自己已毁了江梨清白,若自己离世,她再嫁他人,定会遭人嫌弃。
想到这儿,他攥紧江梨的手,重重点头:“好,我听你的,定努力活下去。有药吗?我想服药。”
这几日,郎中开了续命汤药,可谢寒清自觉命不久矣,一直不愿喝。
如今,为了江梨,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也想抓住。
江梨忙不迭点头,迅速吩咐下人端药。汤药端来后,她亲自扶起谢寒清,小心翼翼地喂药。
药汁刚入口,谢寒清便眉头紧皱,这药实在太苦,刚咽一口,便难以下咽。
江梨心疼不已,连忙让人取来糖,放入药碗。
在江梨的耐心安抚下,谢寒清才勉强喝完一碗药,随后,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第二日,晨光熹微,江梨早早起身,打算再去皇宫探寻保心丸的消息。她在屋内环顾一圈,却不见方合身影。
询问其他侍卫后得知,从昨日起,方合就未回将军府,不知去向。江梨心中“咯噔”一下,涌起不好的预感,赶忙派人打探方合下落。
没过多久,侍卫匆匆来报,原来方合昨日潜入皇宫,试图偷取保心丸,被禁军当场抓获,如今被关押在廷狱。
江梨顿觉脑袋“嗡”的一声,心中叫苦不迭。方合行事太过鲁莽,皇宫戒备森严,岂是轻易能闯的?更何况,要从皇后手中偷取保心丸,简直是痴人说梦。
但事已至此,当务之急是救出方合,拿到保心丸救谢寒清。
思索再三,江梨女扮男装,再次前往皇宫。
她来到皇后所居的景仁宫门前求见。
这次,她一等就是几个时辰,直到日头偏西,皇后才“大发慈悲”,宣她进宫。
踏入宫殿,她“扑通”一声跪地:“臣拜见皇后娘娘。”
皇后慵懒地靠在榻上,连头都未抬,声音冷淡:“你已来找本宫多次。倒是让本宫意外,你竟能说动皇上,让他来劝本宫把保心丸给谢将军。本宫知道谢将军对皇上而言极为重要,可本宫也有自己的考量,你就别再坚持了。”
江梨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皇后娘娘,臣知道您不想让谢将军活命,因谢将军战功赫赫,对太子而言是极大威胁。若他死了,太子登基便少了阻碍。可娘娘您想过吗?若谢将军死了,他手中的兵权就会落入安家之手。”
“那又如何?”皇后神色漠然,语气中满是不屑。
“皇后娘娘,安家嫡女对五皇子死缠烂打。若五皇子娶了安家嫡女,五皇子势力大增,届时会对太子之位构成严重威胁。但倘若谢将军活下来……”
“谢将军会归顺太子吗?”皇后目光如炬,直逼江梨。
她这些年,也想要拉拢谢寒清,但是,尝试了许多办法都没有用,而那三皇子,虽然和谢涵清的关系不错,两人交好,但是谁能想到,前段时间的时候,谢寒清居然倒把一耙,直接让三皇子失宠,甚至还被贬发配到了边疆。
她这才意识到谢寒清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善茬。
就算她想尽办法拉拢了谢寒清,日后她这个软弱无能又没有什么心机的傻儿子也会被谢寒清设计陷害的。
与其这样,不如她替太子除掉谢寒清!!
江梨闻言,愣了几秒。
谢寒清向来不愿卷入皇子争斗,她本不能擅自替他做主。可眼下谢寒清性命攸关,若拿不到保心丸,他必死无疑。
权衡之下,江梨硬着头皮说道:“娘娘,待太子登基,谢将军定会全力支持。”
皇后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打量江梨:“你是谢将军什么人?凭什么替他做主?本宫要听谢将军亲口说。”
“可是谢将军已身中剧毒,无法进宫面见娘娘。”
“无妨,明日哀家会去见他,且带上保心丸。只要他答应归顺太子,哀家就把药给他。”
“好,多谢皇后娘娘!”江梨磕头谢恩,又试探着问,“皇后娘娘,谢将军身边的侍卫方合,不懂事,试图偷取保心丸才被抓,还望娘娘网开一面。”
“本宫乏了,此事别再来烦本宫!”皇后不耐烦地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江梨深知此刻不能再触怒皇后,于是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皇后娘娘,小的先行告退。”退
出宫殿后,她心急如焚地赶往皇宫地牢。昏黄摇曳的火把下,方合背对着牢门,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方合现在没有脸面见她,只是轻声说了一句:“江小姐,你先回去吧。”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与愧疚,“替我向将军致歉,往后怕是无法再贴身守护他了。”
江梨望着方合的背影,长叹了一口气,话到嘴边又咽下。
责怪又有何用?当下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救他出来。离开皇宫时,暮色已悄然笼罩京城,余晖洒在石板路上,拉出她修长的影子。
刚到将军府门口,江梨便瞧见林昼正徘徊在门前。她急忙上前打招呼:“林小姐!”
林昼上下打量着眼前身着男装的人,眼中满是疑惑:“请问阁下是?”
“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江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