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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生锈的铁皮屋檐上,林小满攥着青铜钥匙的掌心渗出冷汗。怀里的快递盒还残留着消毒水味,陆翊那枚婚戒在闪电中泛着冷光。她将戒指翻过来,指环内侧新刻的"LMX→LY36.5℃"被雨水冲刷得发亮,像道未愈的伤疤。
"林小姐,冷冻舱坐标已确认。"耳麦里传来监察局特工压低的声音,"三分钟后突破。"
林小满将婚戒套上无名指,冰凉的金属硌得指节生疼。她摸向隆起的小腹,隔着防护服感受着孩子不安的踢动。三天前出现在祖宅门廊的包裹,装着陆翊手术当天穿的血衣,还有张打印字条:"仁心堂冰库第七区,他等你。"
穿过三道密码门时,她突然停住脚步。指尖扫过门禁感应区,36.5℃的绿灯如约亮起——这是陆翊生前设置的体温密钥。消毒灯骤然亮起,惨白的光束里,二十八具冰棺像沉默的士兵列队而立,中央那具透明棺盖上凝着霜花。
"翊哥......"
防弹玻璃映出她颤抖的倒影。棺中人眉眼如画,连喉结处淡粉的疤痕都与记忆分毫不差。林小满的防护手套贴上冰棺,36.5℃的体温在玻璃上晕开圆润的水痕。三个月前法医解剖的那具焦尸,DNA报告显示匹配度99.9%的结论在此刻碎成冰渣。
"体温正常,准备复苏程序。"
机械臂刺破冰棺的瞬间,警报器突然炸响。林小满被气浪掀翻在地,后腰撞上操作台尖锐的棱角。她本能地护住肚子,鲜血从磕破的额角淌进眼睛,视网膜上残留着冰棺炸裂时的蓝光。
"小心!"
温热的手掌突然扣住她肩膀。林小满在血腥味里嗅到熟悉的苦橙香,那是陆翊手术前夜伏案工作时,总爱点在书桌上的熏香味道。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着她防护服领口,腕表链扣刻着的"陆林合铸1947"在应急灯下泛着冷光。
"冷链船密码锁是你设的?"林小满突然抓住他手腕,"为什么用手术当天的体温?"
男人动作微滞,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你说过,那是我们最后一个拥抱的温度。"
"骗子!"林小满突然暴起,手术刀抵住他咽喉,"陆翊从来不用过去式说情话!"
金属刮擦声在耳畔炸开。男人反手拧住她手腕,防护面罩在缠斗中碎裂。林小满趁机扯开他领口,闪电劈落的瞬间,她看见对方锁骨下方崭新的纹身——暗红色的"No.29"像条扭曲的蜈蚣。
"二十八次实验才做出完美替身,林小姐觉得像吗?"男人舔掉嘴角血渍,枪口顶住她孕肚,"多亏你丈夫的冷冻精子,我们才能......"
玻璃爆裂声打断他的狞笑。监察局特工破窗而入的瞬间,林小满突然扯断项链,吊坠里藏的微型注射器狠狠扎进男人脖颈。这是陆翊生前送她的订婚礼物,装着能让人瞬间失温的神经毒素。
"你们......让我活了二十九次......"男人跪倒在地,瞳孔开始扩散,"该......死了......"
林小满踉跄着扑向操作台。全息屏跳出冷冻舱日志,最后一条记录刺痛眼睛:"0927号实验体,基因编辑完成度99%,记忆植入误差率0.3%。"她突然想起陆翊下葬那天,火化炉里那具焦尸的左手无名指——本该戴着婚戒的位置,残留着半圈苍白的皮肤。
"林小姐!主控室要塌了!"
特工拽着她往外跑时,林小满回头望了眼正在融化的冰棺。假陆翊的尸体在强酸溶液里翻滚,那张脸逐渐变成诺亚董事长的模样。她摸向无名指的婚戒,内侧突然传来细微的凸起。借着手电筒的光,她看到新显现的刻痕:"体温是钥匙,孩子在听。"
暴雨浇透防护服的瞬间,胎儿突然剧烈胎动。林小满按着胀痛的腹部,恍惚听见陆翊的声音穿过雨幕:"念安,要保护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