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满烟雨

第26章 回忆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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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她们的哭声和泪水。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时间也仿佛静止了。直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如惊雷般打破这份寂静,赵满满和烟雨听到这声哭喊,瞬间回过神来,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就不顾一切地往病房里冲去。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她们最不愿看到的场景。赵国华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容安详,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沉睡;而赵满满的妈妈张兰整个人瘫倒在他身上,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指甲都泛白了,嘴里不停地呼喊:“老赵,老赵,你别走,别丢下我一个人啊……”那声音凄厉而绝望,饱含着深入骨髓的悲痛,让人听了肝肠寸断。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泪水浸湿了赵国华的衣服。

赵满满脚步踉跄地走到赵国华身边,她的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仿佛踩在荆棘上。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父亲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脸颊上,感受着那渐渐冷却的温度,然后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声音低得如同蚊蝇,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泪水不停地滴落在父亲的手上。最后,她小心翼翼地将父亲的手放回被子里,动作轻柔得仿佛父亲只是睡着了,生怕惊扰到他。与刚刚在病房外的放声大哭不同,此刻的赵满满只是默默流泪,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眼神空洞而哀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她的灵魂也随着父亲的离去而被抽走了一部分。

烟雨一边无声地流泪,一边帮着赵满满为赵国华整理仪容。她的手微微颤抖着,仔细地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轻轻擦拭着他的脸颊,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深深的敬意与不舍。她的泪水不停地滴落在赵国华的身上,她仿佛在通过这些动作,向这位如父亲般的长辈做最后的告别。做完这一切后,她又连忙拉着赵满满的妈妈张兰,轻声安慰着。在她的安慰下,刚刚调整好情绪的赵满满也加入进来,两人一左一右,好不容易才让张兰勉强接受了赵国华已经离去的残酷事实。

赵国华的后事是烟雨和赵满满一起操办的。自从赵国华走后,赵满满像是被命运的巨手推着,一夜之间迅速成长。她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收起所有的脆弱与哀伤,有条不紊地操办起父亲的身后事。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坚韧和决绝,那是在悲痛中被迫成长的痕迹。烟雨看着这样的赵满满,心疼得如同刀绞。她知道赵满满是在强撑着,于是片刻不离地陪在她身边,帮她处理各种繁杂事务,给予她最坚实的支持与力量。每一个夜晚,当赵满满在疲惫与悲痛中入睡后,烟雨都会默默地守在她身边,看着她的睡颜,心中满是怜惜。

赵满满和烟雨都向学校请了假,带着赵国华的骨灰回到了赵满满家。赵国华的葬礼谢绝了大部分亲朋好友的悼念,但还是陆续有不少亲朋好友前来悼念并看望张兰。当他们看到忙里忙外、漂亮又懂事的烟雨时,不禁心生好奇,这个女孩和赵家究竟是什么关系。如果是个男孩子,他们或许会猜到是赵满满的男朋友,可烟雨是个女孩子,这让他们疑惑不已。于是,他们纷纷向赵满满和张兰打听。赵满满每次都红着眼眶,坚定地回答:“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张兰则会流着泪,微笑着说:“这是我干闺女,和亲生女儿一样亲。”每一次回答,都像是在向世界宣告她们之间深厚的情谊。

赵国华下葬这天,等所有的亲朋好友,包括张兰都离开后,赵满满依然久久地伫立在赵国华的墓碑前,不肯离去。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绝开来,只有她和父亲的墓碑。张兰临走时,拍了拍烟雨的肩膀,目光中满是信任与嘱托,示意她看好赵满满。其实,不用张兰说,烟雨也会像守护珍宝一样守着赵满满。烟雨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赵满满,她知道赵满满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好好地和父亲做最后的告别。

看着赵满满在墓前轻声哭诉,泪水浸湿了脚下的土地,烟雨没有去打扰,她明白赵满满需要把内心的痛苦和思念都倾诉出来。赵满满一边哭,一边说着小时候和父亲的点点滴滴,那些平凡而又珍贵的回忆,此刻都成了她心中最宝贵的财富。等赵满满哭累了,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烟雨才缓缓走过去,轻轻环抱住她。赵满满在烟雨怀里,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烟雨,我没有爸爸了……”她的声音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烟雨紧紧地抱着她,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你还有我,还有妈妈。我答应过叔叔,会用生命守护你,以后我的爸爸也是你的爸爸。”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像是在黑暗中点亮一盏明灯,给赵满满带来一丝温暖和希望。

赵满满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烟雨,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与不安:“那你爸爸会像我爸妈喜欢你那样喜欢我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和不确定,害怕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

烟雨温柔地笑了笑,伸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回答道:“当然了,我家满满这么好,善良又可爱,没有谁会不喜欢的。我爸爸肯定会和我一样,把你当成最宝贝的人。”她的笑容温暖而治愈,让赵满满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仿佛一缕阳光穿透了阴霾。

“真的吗?”赵满满睁大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寻求一个肯定的答案,来安抚自己那颗破碎的心。

“真的,我发誓。”烟雨坚定地回答,眼神中充满了肯定与温柔,仿佛在向赵满满许下一生的承诺。她紧紧地握住赵满满的手,传递着自己的坚定和爱意,让赵满满感受到她的决心。

赵满满和烟雨相互依偎着,缓缓走出墓园,回到家中。家里空荡荡的,曾经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如今却只剩下无尽的寂静与哀伤。两人找了一圈,在赵满满父母的房间里找到了张兰。她正坐在床边,手里紧紧握着赵国华的照片,默默地流泪,那神情,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只剩下一具空壳。她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沉浸在失去丈夫的悲痛之中无法自拔。

赵满满见状,急忙过去抱住母亲,轻声安慰着。她轻轻拍着母亲的背,就像小时候母亲安慰她一样。而烟雨则悄悄退出房间,拿出手机点了外卖。虽然大家都没有丝毫食欲,但饭总是要吃的。这些天一直都是亲朋好友帮忙做饭,如今亲朋好友都走光了,烟雨又不会做饭,总不能让张兰和赵满满动手,点外卖便成了唯一的选择。她在点外卖时,特意选了一些张兰和赵满满平时喜欢吃的菜,希望能让她们的心情稍微好一些。

吃完晚饭,大家都早早地休息了。这几天,他们都被悲痛和疲惫笼罩,身心俱疲。因为家里只有两间卧室,赵满满自然而然地和烟雨睡一间。赵满满心里还有些羞涩和不自在,毕竟这些天虽然一直和烟雨睡在同一间房,但两人都是分开睡的。而烟雨却没有这样的顾虑,她上床后,对赵满满说了一声“晚安”,便闭上眼睛准备睡觉。赵满满看着烟雨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渐渐地,在疲惫与悲伤的双重作用下,她也进入了梦乡。等赵满满睡着后,烟雨才缓缓睁开眼睛,轻轻地将她抱在怀里,像是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然后再次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能为她驱散所有的恐惧与不安。她的怀抱温暖而安心,让赵满满在睡梦中也能感受到一丝慰藉。

第二天早上,烟雨醒来时,发现赵满满已经起床了,正在厨房里忙碌。她走过去,看到赵满满系着围裙,眼神中透着疲惫却又努力打起精神的样子,心疼不已。餐桌上摆着简单的早餐,冒着热气,那是赵满满努力想要回归正常生活的证明。那些简单的食物,却饱含着赵满满对生活的期待和对家人的爱。

吃过早餐后,张兰开口让她们回学校上课。她说:“你们已经为这事请了快半个月的假了,该回去了。你们安心回学校上课,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过几天我也会销假回学校工作,我已经给你们买好了回学校的票。”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一丝不舍和孤独,仿佛在努力掩饰自己内心的脆弱。

烟雨和赵满满本来想着在家多陪陪张兰,但见她如此坚持,还买好了车票,便听从了她的安排。走的时候,她们再三嘱咐张兰,有什么事一定要给她们打电话,没事也可以打,哪怕只是说说话也好。张兰一一答应了,还叮嘱她们俩要互相照顾,好好休息,按时吃饭,注意身体。每一句叮嘱都饱含着母亲对女儿的关爱和牵挂。

回到学校后,烟雨便开始撒娇卖萌,软磨硬泡地让赵满满搬出宿舍,搬到公寓和自己一起住。赵满满无奈之下,只好同意了,但提出要分房睡。烟雨心想,都把她拐来同居了,还怕以后拐不了她同床?便爽快地答应了。从此,烟雨和赵满满便过上了同居生活。

同居期间,有一次烟雨感冒严重,整个人昏昏沉沉,难受得厉害。她便撒娇让赵满满陪着自己一起睡。赵满满担心她半夜发烧,无人照顾,便同意了。从那以后,烟雨和赵满满便过上了同居同床的生活,虽然始终没有跨出最后一步,但这样的生活,已经让烟雨感到十分满足了。每天晚上,两人躺在同一张床上,互相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那些平凡的日常,都成了她们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赵国华走后,烟雨一直陪伴在赵满满身边,赵满满对她明显更加依赖和亲近了。以前她们的关系就很好,但现在,烟雨能真切地感受到,她们之间的感情变得更加深厚、更加亲密了。赵满满也会说一些看似不是情话,却充满爱意的话来哄烟雨开心。她会细心地照顾烟雨,为她做各种好吃的;会在烟雨要求洗碗时,耐心地劝她不要洗,自己来做;甚至在烟雨不听劝,非要洗碗,结果不仅没洗好,还把碗摔了,把刚刚收拾好的厨房弄得乱七八糟时,赵满满也不会生气,而是先把烟雨抱在怀里,轻声安慰,等她情绪稳定后,再任劳任怨地去收拾干净。在那些琐碎的生活细节中,她们的感情愈发深厚,彼此的陪伴也成了对方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平静地过着,转眼间,寒假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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