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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缨瞥了他一眼，没有反驳，找了块干燥的岩石，闭目养神。
赵怀真盘膝坐下，嘴里念叨着什么，最终掏出一张驱邪符，啪的一下拍在自己额头上，然后倒头就睡。
夜色沉沉，林间火光微弱，空气中仍残留着淡淡的鬼气。赵怀真靠在树干上，嘴里咬着半根狗尾巴草，眼神懒散地扫过周围。云缨闭目养神，枪横在膝上，周身气息平稳，像一座静止的山。
远处传来枯叶翻动的细碎声。赵怀真瞥了一眼，没有动。他的指尖在酒葫芦上轻轻敲了敲，像是在给自己打拍子。
声音越来越近。
云缨睁开眼，目光落向身侧的影子。影子仍然紧贴地面，没有异样，但她知道，它在看着她。
赵怀真打了个哈欠：“你说，这鬼王就不能换个目标？”
云缨没有理他，指尖轻轻按在枪身上。
黑暗中，一道朦胧的影子缓缓浮现，如同从地面爬起的恶鬼。它没有眼睛，嘴角扯裂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牙齿。
赵怀真叹了口气，抬手抓住酒葫芦，轻轻晃了晃：“上回烧它，它好像挺疼的。”
鬼影扭曲，嘴巴开合，发出沙哑低鸣。
云缨枪尖一点地面，枪身微微颤动。
鬼影忽然猛扑而来，漆黑双臂如枯枝般弯折，带着阴冷之气刺向二人。
赵怀真手腕一抖，酒气化作一条赤色火龙，轰然冲出，正面撞上鬼影。
火焰爆开，鬼影瞬间缩成一团，发出凄厉嘶吼，扭曲着向后退去。
云缨枪势如电，直刺鬼影头颅。
鬼影猛地分裂成数道残影，向四面八方逃散。
赵怀真眼神微变，反手掷出三张符箓，符纸带着金光炸开，将残影一一烧毁。
鬼影哀嚎，拼命挣扎，最后化作一缕黑烟，被夜风吹散。
云缨收枪，目光落在自己的影子上。
影子微微蠕动了一下，然后归于沉寂。
赵怀真看着这一幕，摸了摸下巴：“烧不干净啊。”
云缨低头看了看地面，声音平静：“它在等。”
赵怀真皱眉：“等什么？”
云缨抬起眼，看向夜色深处：“等一个能彻底杀死它的时机。”
赵怀真沉默了一瞬，忽然咧嘴一笑：“行吧，那就让它等着，咱们先睡觉。”
他拿出一张新的驱邪符，啪的一下贴在自己额头上，然后倒头就睡。
云缨看着他，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她没有休息，而是握紧长枪，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影子。
夜色更深，鬼影未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