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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太阳暖烘烘的,高高挂在湛蓝澄澈、就跟刚水洗过似的天空上,柔和的光线洒下来,给整座城镇披上了一层亮闪闪的金色薄纱。
严欢穿着一身新衣裳,不紧不慢地朝着恒宝钱庄走去。这衣服是昨天刚买的,虽说不是绫罗绸缎那种高档货,可平整得连个褶子都没有,每一处针脚都又密又整齐,一看做工就很精细。
他步子迈得稳稳当当,穿过街道。一路上,能听见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马车轱辘滚动的声音,还有孩子们天真的嬉闹声。
到了钱庄门口,只见朱红色的大门上镶着金色门钉,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两个门丁看见有客人来,脸上马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其中一个门丁一边恭恭敬敬地作揖,一边笑着说:“哟,客官,欢迎您来咱们恒宝钱庄!” 另一个门丁也赶紧跟着说:“欢迎光临!”
严欢没搭理他们,直接走进中厅。
严欢在大厅扫视了一眼,看到庞柜头站在一张柜台前,便径直走了过去。
庞柜头依然没有认出他,只是微微弯下身子,客气地问:“客官,您来我们钱庄,是要存钱还是取钱呀?”
严欢不紧不慢,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会票,他怕会票被伙计掉包,就把会票放在柜台上,手指紧紧按住说:“我是来预约兑付现银的,这就是凭证。”
庞柜头低下头,眼睛在会票上的每个字、每个印章上慢慢扫过去,眼里露出一丝惊讶,忍不住说道:“客官,您这会票上只有一首诗,想来应该是密押。您稍等会儿,我找个靠谱的人一起解押……”
严欢神色平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于是,庞柜头离开柜台,到里屋喊了一个老伙计过来,两人对照着诗词开始解押,一边解押,一边拿出纸笔,写下解押后的内容:“立写会票人【恒宝钱庄】,今收【庆丰钱庄】名下凭银【十万两】,恁后无凭,立会票为证。”
老伙计起身离开,过了会儿,找来一封信件,对照会票内容进行核对,确认汇票是真是假和信息准不准确。
“客官,查过了,这会票没问题。不过,我们钱庄现在真没有十万两现银,您要是想支取,恐怕得等个十天左右才能兑付。另外,这会票上没提到利息的事儿,也跟您说一声。您看这样行不?” 最后,庞柜头抬起头,满脸歉意地看着严欢问道。
“今天,我就要全部兑付现银,一分都不能少。” 严欢想了一会儿,脑子里快速盘算着自己的计划,然后说道。
庞柜头微微皱了皱眉,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恳切:“客官,您也知道,这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我们一天之内实在凑不齐。您就行行好,体谅体谅我们吧。”
严欢面不改色,镇定地回答:“我准备最近进一批香料,急需大量银子。要是因为这事耽误了生意,你们能赔我损失吗?”
庞柜头听了,又皱了皱眉,声音愈发诚恳:“客官,这么大一笔钱,就十天时间,实在太紧了。我们不光得提前准备,还得向上头报备请示。您再宽限些日子吧,真不是我们故意为难您。”
“生意耽误了,你们赔我钱吗?”
“这样吧,等十天后给您兑付的时候,每天多给您一百两利息当补偿,您看这样行不行?” 庞柜头满脸期待地说道。
“好吧。”
于是,庞柜头开始办理相关手续,动作又快又熟练,一边填写各种单据,一边殷切提醒严欢:“客官,您可一定要记住,十天后准时来取钱,到时候可别忘了带会票。要是中间有啥变化,也麻烦您提前跟我们说一声。这可不是小事,您可千万别误了时间。”
严欢一一答应下来,心里暗自想着自己的计划,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办理完预约手续,严欢离开了钱庄。走出钱庄,他回头看了看那气派的大门,阳光照在门楼上,反射出刺眼的光。
···
从恒宝钱庄出来后,严欢神色匆匆,马不停蹄地朝着黑风庙赶去。
黑风庙远在百里之外,严欢一路快马加鞭,等赶到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
晚霞似血,给这座破旧的庙宇染上了一层昏黄的色彩。这座庙看起来十分破败,墙壁上的砖石历经岁月的侵蚀,已然风化剥落,露出里面斑驳的土坯。庙门半掩着,上面的油漆早已剥落殆尽,露出腐朽的木质。
严欢站在庙前,望着那阴森的庙门,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后大步走了进去。
庙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好似尘封多年的地窖。角落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阳光艰难地透过破旧的屋顶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光柱中无数灰尘在肆意飞舞。正中间供奉着一尊神像,神像的面部已经模糊不清,身上的彩绘也脱落了许多,色彩斑驳,显得十分破败。
“李老鼠在吗?” 严欢大声喊道。他的声音在庙内回荡,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那空荡荡的回声在庙宇内盘旋,更衬出此处的寂静与阴森。
严欢皱了皱眉头,又提高了音量喊道:“我是严欢,来找你们商量大事!”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庙后传来,五个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为首的是陈铁牛,他身材魁梧壮硕,身上穿着一件破旧不堪的短褂,肌肉发达的双臂裸露在外,彰显着力量感。他的脸上满是横肉,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透露出一股凶狠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紧跟在陈铁牛身后的是魏算,身形略显单薄,眼神阴鸷,他面色苍白如纸,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再往后是贾公子,他与陈铁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贾公子虽衣衫破旧,但难掩骨子里的矜贵气质。
岳老四和岳老五是一对双胞胎兄弟,两人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们身材矮小,面容憔悴,头发乱蓬蓬的,像一堆枯草,毫无生机。身上的衣服也是又脏又破,补丁摞着补丁,记录着他们艰难的生活与岁月的沧桑。
“原来是严欢,你找我们有什么事?” 陈铁牛粗声粗气地问道,声音如洪钟般在庙内回荡,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
严欢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透着自信,不紧不慢地说道:“几位兄弟,我手头有一笔大买卖,想请你们帮衬帮衬。”
贾公子不屑地哼了一声,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哼,就凭你?能有什么大买卖?瞧瞧你这寒酸样,就算穿得再干净、打扮得再整洁,骨子里还是个穷鬼,还大买卖,别笑死我了。”
严欢神色淡定,回应道:“我要是没有靠谱的大买卖,又怎么会来找你们呢?只要事儿成了,我给你们每人五十两银子。”
“你有二百五十两银子?说不定你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有本事你先把银子拿出来给我们瞅瞅。”
“真有这买卖。” 严欢心里暗自叫苦,此刻他身上确实拿不出这么多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