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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夜风裹挟着寒意扑面而来,万临踏出咖啡馆的瞬间,下意识收紧了风衣领口。街边的霓虹在车流中闪烁,将她的影子拉长又缩短。站在人行道边等红灯时,她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漆黑一片,陈明泊依旧没有消息。她知道,今晚的闭门协调会注定漫长,单位内部的遗留问题就像一团乱麻,等着他去理清。
绿灯亮起,她迈步过街,高楼间呼啸的风声掠过耳畔。她的思绪还停留在下午那份架构文件上,目光涣散地向前走着。路过国贸地铁口时,突然想起家中空空如也的冰箱,便转身走进旁边的超市。推着手推车在熟悉的货架间穿梭,她认真挑选着食材,仿佛这不是购物,而是在守护某种珍贵的秩序。越是风雨欲来,她越要让生活保持如常,这是她的职业习惯,更是她想为陈明泊守住的那份安定。
晚上十点半,万临洗完澡,披着米色毛衣坐在落地窗前。手中的蜂蜜水氤氲着热气,她望着窗外璀璨的国贸灯火,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却强撑着不让自己露出一丝倦意。终于,手机屏幕亮起,是陈明泊的消息。
【刚开完会。还没吃饭。你睡了吗?】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方悬停片刻,才缓缓打字:
【还没,刚洗完澡。你在单位?】
【嗯,在办公室。】
她咬着吸管轻轻喝了一口水,犹豫几秒后回复:
【我给你点个夜宵过去吧。附近那家日料还开着。】
很快,陈明泊回了消息:
【别麻烦了。我等等下去对面买点儿就行。】
她靠在沙发上,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继续打字:
【你要是下去排队,我宁愿替你点。】
【那你替我选。不要太油腻就行。】
她熟练地打开外卖软件,下单了鸡肉乌冬和豆腐沙拉,又补充了一条消息:
【20 分钟后送到你楼下。记得下去接。】
过了一会儿,陈明泊回复:
【好。临临,谢谢你。】
万临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手指轻轻摩挲着手机,没有再回复。在他们的相处中,“谢谢” 并不常见,可每次从他口中说出,都饱含着最深的情意。
深夜的办公室,灯光依旧明亮。陈明泊靠在办公椅上,目光紧锁着电脑屏幕上的项目审批时间轴,眼神平静得如同深潭。白天的协调会看似是解决问题,实则是一场暗流涌动的试探。有人暗中散布消息,质疑他过去专项审批存在 “瑕疵”,试图以程序问题为突破口,却始终没有实质性动作。他清楚,这是对方在不断施压,想逼他自乱阵脚,但他选择了沉默以对。
整个下午,他连续开了四个会议,连饭都顾不上吃。身上沉稳的气质愈发内敛,办公室的秘书都说他 “气场吓人”,他只是笑笑,没有回应。这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他并不陌生。刚进系统时,他就见识过各种 “拉人下水” 的手段,越是急于辩解,越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这一次,他必须守住底线,一步都不能退让。
二十分钟后,手机铃声响起,是外卖员到了。陈明泊披上外套下楼,接过外卖袋时,一张小小的便签纸映入眼帘。万临工整的字迹跃然纸上:【吃完早点睡。你不困,我也会担心。】
他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地停留在这行字上,拇指轻轻抚过便签纸,仿佛触摸到了最温暖的慰藉。办公室的窗户留着一道缝隙,夜风裹挟着寒意吹进来,他却觉得心里一片温热。回到座位上,他安静地吃完乌冬面,将外卖袋仔细叠好丢进垃圾桶,却把那张便签纸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夹在计划书里。这份心意,他要好好珍藏。
第二天清晨,万临又踏上了前往中关村的路,准备洽谈一场融资对接。坐在车里,她靠在窗边闭目养神,助手坐在副驾快速梳理着当天的议程。中途,手机震动起来,是邵然发来的消息。
【临总,昨天项目的对接结果我这边也有了些反馈,午饭时间方便聊聊吗?】
她看着消息,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一下,随后回复:
【谢谢。你整理成简要报告发我邮箱吧,今天不一定有空吃午饭。】
对话框陷入沉默,邵然没有再回复。万临合上手机,阳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身上,暖意融融。她微微闭眼,脑海中浮现出陈明泊昨晚那句真挚的 “谢谢”。他们都在各自的战场上奋力拼搏,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抱怨倾诉,却始终并肩前行。这份无需言说的默契与支持,于他们而言,便是最珍贵的力量。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切割着中关村的钢铁森林,几棵银杏树在高楼间隙倔强生长。风掠过街道,金黄的叶片如碎金般簌簌飘落,有的贴在玻璃幕墙上,有的被卷入疾驰的车轮下。万临抱着文件夹站在写字楼台阶上,耳机线缠绕在指间,身后会议室里的唇枪舌剑似乎还在耳畔回响。
两个小时的谈判,对方像架精准的天平,反复掂量着估值的砝码:“你们如果是打算往明年 q2 走融资,这一轮不收紧预期,后面会很难看。”
“我们不是预期看得松,是风险铺得太满。” 她将文件夹轻轻拍在桌上,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你们看的是数字,我看的,是政策信号和行业惯性。”
会议室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对方团队交换的眼神里藏着算计。当这句话落地,空气凝滞了三秒,像暴雨前的寂静。万临知道,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场。此刻的市场如同绷紧的钢丝,每个让步都可能让团队半年的心血付诸东流,更会让信任她的人失望 —— 尤其是陈明泊,她答应过不让他为自己分神。
风卷起她耳边的碎发,她低头看见微信里陈明泊的未读消息,发送时间正是谈判最胶着的时候。【你下午几点结束?我晚上过去接你回家。】屏幕蓝光映着她嘴角的弧度,疲惫的眼底突然亮起星芒。
【今天晚点还有个视频会,你别来接了。我自己回去。】消息刚发出,耳机里便传来熟悉的声音。陈明泊的语气像裹着蜜的刀刃,温柔却藏着心疼:“你今天语气很强,我听得出来。临临,你也可以软一点的。”
便利店的冷气扑面而来,她握着矿泉水瓶排队,玻璃门开合间卷进街边喧嚣。手机在掌心震动,她盯着屏幕打出一行字:【不是不想软,是软下来以后,还得爬起来自己打仗。那不如就不软了。】货架上的薯片包装袋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在应和她的倔强。
“我真想现在过去把你带走,拉你回家好好睡一觉。” 新的语音消息带着电流的杂音,却烫得她耳尖发红。她倚着便利店的玻璃墙,看银杏叶在风中打着旋儿:【那你得先熬过今晚的文件评审。昨天那份你说要改的批注,我帮你理出来了,回头发你邮箱。还有,你的西装,我拿去干洗了,记得回来取。】
【临临,你再这样下去,我真怕自己把你娶了都不配。】这条消息让她在秋风里笑出了声,碎发拂过泛红的脸颊。她对着手机小声嘟囔:“那你就赶紧配得上。”
余光忽然扫过街对面的咖啡厅,邵然坐在落地窗边,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墨灰色针织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他翻动文件的手指突然顿住,隔着模糊的玻璃与她对视。邵然的微笑带着若有若无的试探,她只是微微颔首,转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玻璃门开合的轻响。
手机震动,新消息带着咖啡的苦涩气息:【你今天看起来很疲惫。要不要改天我请你吃顿正经饭,不聊项目,只当朋友?】她踩碎脚下的银杏叶,在屏幕上敲下干脆的回复:【谢谢你,邵然。可我不太会只当朋友。要不谈事,要不就算了。】
晚上九点,视频会议结束的提示音响起。万临瘫坐在客厅地板上,会议笔记散落在抱枕旁,镜片上蒙着一层薄雾。伸手去够水杯时,手机屏幕亮起陈明泊的消息:【我回来了。你今天还好吗?】
这句话像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她心底最脆弱的角落。鼻子突然发酸,她咬住下唇稳住颤抖的手指:【挺好的,没出错。你呢?】等待回复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落地窗外的霓虹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我刚才一个人走了一会儿。想了很多。你真的太强了。可我希望,有一天你不那么强的时候,是因为我替你挡住了。】
她把脸埋进臂弯,睫毛扫过皮肤,烫得发疼。再抬头时,眼底泛起水光,却倔强地不肯让眼泪落下。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那你就快点,赶上我。】客厅的吊灯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与窗外的万家灯火交织成一幅温暖的画。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悄然划过,国贸公寓外的喧嚣渐渐退去,只剩下楼下街灯散发着黄橘色的光晕。那柔和的光线透过半掩的窗帘,在万临卧室的墙壁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宛如一幅朦胧的画卷。屋内,一盏床头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微光,将她的身影笼罩在温柔的光晕中。
她靠在床头,身上盖着一层薄被,膝头放着的笔记本电脑还亮着,耳机线随意地垂落在身侧。屏幕上是白天会议的记录页面,她的指尖停在最后一行,光标一闪一闪,仿佛在无声地催促,可她却迟迟没有动作。手机就摆在旁边,陈明泊发来的那句 “你就快点,赶上我” 在屏幕上跳动,她的目光已经在这行字上停留许久,反复读了不下五遍,每一次都像是要将文字刻进心里。
她合上电脑,摘下耳机,将它们轻轻收进床头柜。刚洗完的头发还带着湿气,凉凉地搭在肩上,透着一丝清爽。她坐在床边,眼神放空,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陈明泊的声音带着夜晚特有的低哑,疲惫中又藏着一丝温柔:“你还没睡?”
“刚才还在改东西。” 万临的声音比平日轻柔许多,仿佛被夜色浸染,“你呢?”
“刚洗完澡。楼下车子太吵,我开了会儿窗,想透透气。”
“你那边今晚也拖得挺晚。”
“几个部门的数据都要核对,不敢有半点马虎。” 陈明泊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关切,“你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哑?”
“下午开会说太多话,又忘了喝水。”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声在耳畔作响。过了一会儿,陈明泊轻声问:“你今天是不是很累?”
“还好,习惯了。”
“临临,我有时候真怕你就这么习惯了,连抱怨都省了。”
万临靠回枕头,侧头望向窗外深邃的夜色,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我跟你学的。”
陈明泊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却没有多少轻松,更像是在疲惫中强撑出来的无奈。
“你那边…… 是不是还没有彻底稳住?”
陈明泊轻轻应了一声:“还没。”
“是不是有人在逼你表态?”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他们不说,但我知道,已经有人替我写好了‘说明’,就等我签字。”
“你会签吗?”
“不会。” 陈明泊回答得斩钉截铁,“那说明里的‘逻辑’都是他们编造的,根本不是事实。”
“那如果他们不罢休呢?”
“我就在原地站着。他们绕不过去我,就得自己收回去。”
万临没有说话,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她盯着天花板,犹豫片刻,轻声问道:“你会不会怕?”
陈明泊又笑了,这次的笑声里满是苦涩:“怕啊。怎么会不怕。”
“那你还撑着?”
“我怕的是到最后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陈明泊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而不是被别人打倒。”
万临闭上双眼,眼角泛起一丝酸涩,她轻轻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临临。”
“嗯?”